“家宴那晚,你和我说了太后的态度,我就知道她会去劝陛下,也只有她能真正地劝动陛下。”
“要是陛下固执己见,谁的话都不听,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带你私奔啰。”
赵白鱼笑了,摇晃着身体撞向霍惊堂:“不正经。”
“……说老实话,想没想过子嗣?”
“我要是有子嗣的执念,早在蛊毒还没进四肢百骸时便留种了。”
“我想吃烤乳猪配雪泡酒。”
“你话题转得有点快……天色还早,这会儿去能排上座。”
“那赶紧的吧。说句实话,我被召进宫做足心理准备,以为会赐我一杯毒酒——”
“话本看少点吧我的小赵大人,您冷静聪敏的头脑快被腐蚀了。”
“这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事,别有事没事怪话本……我还没说你偷藏的秘戏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那些书铺的常客,每月进新货准有你购买的手笔,我就说怎么那么多花样——霍惊堂,你别不吭声,啧,走慢点!”
宫道上,赵大人和临安郡王的话题内容逐渐转为不可描述,得亏左右都没人,不然接下来的京都府该有新的艳情番了。
经过深思熟虑,元狩帝最终取消立储,但追封崔清茹为后的大典照旧,霍惊堂大皇子的身份还是得恢复,他不能容忍自己儿子的名字挂在靖王族谱名下。
五皇子还留在京都府户部办差,六皇子求了定州当封地,重阳节后便启程,如无意外怕是不会再回京都了。
在启程前,他到文德殿求了道旨意,只有近亲才知道他求元狩帝开恩,别让贵妃遗体葬入妃陵。
虽于礼不合,元狩帝出于愧疚还是同意了请求。
如此一遭下来,万事尘埃落定,只是储君还得提上议程,元狩帝打算从几个年纪小的皇子里挑选再教养,这次他打算让三公九卿来教。
所有皇子一视同仁,届时从中挑出最合适的一个立储。
主意敲定,无人反对,元狩帝私下拟了旨意,指定赵白鱼为皇子少师,日后立储则为太子太师,辅佐储君至登基为止。
那帮皇子年纪最小不到十岁,元狩帝至少还能在位十年,等储君登基,作为太子太师的赵白鱼肯定还得帮忙稳住朝局,皇帝必然不放人,真到能辞官的时候不得再等个二十年?
霍惊堂把来宣旨的太监赶出郡王府,认为元狩帝是故意添他的堵,无奈前阵子才逼得元狩帝低头退了一大步,这下没理由进宫去闹,就是苦了他的小菩萨。
因此闷闷不乐,自个儿生闷气,大清早先在院子里舞刀弄枪,火气没泄下来又跑进佛堂里敲半个时辰的木鱼、抄了一个时辰的佛经,中途突然跑到赵白鱼面前,直勾勾地看他。
赵白鱼镇定自若,该干嘛干嘛。
倒把来问科考题目的砚冰看得心里直发毛,见霍惊堂坐了一会儿,一语不发地走了,不由满腹疑惑:“五郎,郡王爷这是遭什么刺激了?”
“吃了个闷亏,和自己生气呢。”赵白鱼笑得可乐,简短几句解答砚冰的疑惑,令其茅塞顿开后便拿起话本继续看,正巧看到书里对主人公的评语,顺口念了出来:“此生逍遥天休问,古来万事东流水。”
阳光透过窗棂撒进屋里,投下窗外屋顶垂落下来的凌霄花花串,橙黄色的铃铛似的花儿随风摇曳,一荡一荡,生机勃勃,娇艳烂漫。
赵白鱼伸着懒腰,鼻间既有花的芬芳、阳光的清新,亦有墨痕未干的书香味,吸入肺腑而心胸豁然开朗,不由眉眼弯弯地叹道:
“一番春尽一番秋,世事多烦忧,及时行乐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结啦~~~
番外还是挺长的,我觉得哈哈哈,我莫名的兴奋,好怪。
ps:新君交由小鱼来教导了惹,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圜丘:祭天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