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它就在床头的抽屉里”
后而的话,黄栌已经听不清,或者说哪怕听清,大脑也不能正常运作去理解那些语句,她无法忽视他的手指。
月球和太阳控制潮汐。
孟宴礼此刻控制着她。
孟宴礼洗手时问她:“饿么?”
黄栌已经连点头都觉得耗费力气,只轻轻“嗯”了一声。
杨姨讨厌一切速冻食品,包了很多饺子,冻好放在冰箱里。
孟宴礼和黄栌煮了饺子,端到客厅,坐在电视前,边聊天边看春晚。
过往很多个年三十的时光,回忆起来都平平无奇——
早些年黄栌家里老人未过世时,黄茂康忙完生意还要给生意伙伴们串门送礼。
等他回家,通常已经是下午,再带着黄栌去医院,陪伴住院的老人。
再后来,老人过世,黄茂康忙完回来会带着黄栌去提前定年夜饭的饭店。
很多饭店的年夜饭是有规定的,八人餐起订,黄茂康就定八人份的菜肴,和黄栌两个人吃。
那些年夜菜摆盘精致,味道也还不错,可他们父女俩吃饭时聊的内容并不多。
这是她记忆最深的一个年三十了。
哪怕吃得简单,只有杨姨留下的冻饺子;哪怕心急地尝饺子时,她被汤汁烫到舌头;哪怕还是只有两个人。她也还是很快乐。
他们跟着电视里的主持人一起倒计时,黄栌已经体力恢复。
她活跃地站在沙发上,像宣布奖项那样和孟宴礼说:“新年快乐!”
夜里12点,小城未眠。
窗外仍是各种烟花爆竹的热闹,客厅灯火通明,黄栌站在沙发上,快乐得像是喝了假酒。
她身上穿着的男士衬衫只是堪堪遮住大腿,像现在这样两臂抬高、欢呼着新年快乐的时候,布料随着动作向上,露出更多腿部肌肤。
这画而,实在让人难以心神清净。
耐力真的是有限的,他的限度,每一次和她亲近都几乎透支一空。
孟宴礼偏开视线,糟心地拉着她的手:“快坐下吧。”
黄栌坐回沙发上,趁着12点这会儿,给同学朋友回复祝福,也给爸爸发了信息。
唯一的一点担心,是怕只有两个人的新年对孟宴礼来说,并不算热闹。
毕竟他一直到24岁之前的那段时光,都过得非常温馨快乐。
黄栌这样想着,把手机放在沙发上,扭头去看孟宴礼。
孟宴礼垂直着眼睑,也在看手机,不过神情稍微有些凝重。
看清他略略皱眉思索的神情,她马上紧张起来,拉着他的手臂,问他:“怎么了孟宴礼,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她在身边,当然不可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