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克岚围着桌子逃,“干嘛打我?”
“干嘛打你?早就手痒了!考试没中就罢了,每天还跟个死人一样。叫你别收拾猪圈偏要去,没收拾干净还能把自己滚一身屎,让肖宴那小子遛得满城跑!老娘昨日一文钱没赚还倒赔了半两,今早又上衙门给你缴了二两罚金。你个败家东西,还指望你高中让我们娘俩享清福,还没中这家就得让你败光了!你还躲?还躲!”
肖克岚被打得浑身都疼,脑瓜子也嗡嗡的,他不知道自己就是想铲个猪粪来泄气,闹出这么多事来。也不理解孙秀娥昨夜都好好的,今早怎么一起来就变脸了。
这一顿打下来,孙秀娥累得气喘吁吁,肖克岚站在一旁委屈巴巴地不敢吭声。
肖克岚是有孙秀娥给他交罚金,可肖宴就逃不了衙门的二十个板子,不仅如此,回了千户所,总督大人的板子也等着他。
原本昨日就被孙秀娥和丁玉梅打得不轻,今日这几十板子下来,走路都是瘸的,回家还是王文瀚一路扶着他走的。其实衙门的板子算是轻的,执杖的人都是相熟的,做做样子罢了。就是千户所这边,总督大人亲自盯着,都没人敢糊弄。
此后几日,肖克岚和肖宴每天晚上等酒馆打烊后,都到酒馆里来洒扫厅堂。
地板每日要拖三次,之前他俩留下脚印的地方,还得先用皂荚刷一刷。阿旺和康子想着帮帮忙,但都被孙秀娥拦下来。
“你俩不用管,让他俩长长记性。”
这天丁月梅吃过晚膳,抱着孩子出来消食,顺路来酒馆里看看。
厅上只看到叔侄两个卖力干活儿,她来到后院。
孙秀娥正在给新酒封坛,准备埋进土里。院里有一颗高大的槐花树,刚挖起来十年前埋进去的酒坛子,一坛一坛在墙边放着。阿旺和康子把酒坛上的泥土擦干净,挨个搬进酒窖里。
想着大堂柜台上空了一个老酒坛子,孙秀娥让伙计开一坛大的搬到柜台前去,再弄两个小坛摆在柜台架子上。
前面厅堂上,地板已经被擦得反光,肖宴斜靠着柜台歇气。仔细嗅了嗅,这刚搬出来的酒香味儿真浓烈。
看到一旁还在洗帕子的肖克岚,把自己手里的帕子往他盆里一丢。
“四叔,帮我把这个也一块儿洗了呗。”
帕子飞进水盆里,溅起水花来,喂了肖克岚一口污水,还呛了几下喉咙。缓过来生气地抬起眼,肖宴还嬉皮笑脸说道:“不好意思啊……”
肖克岚一气之下把他刚扔过来的帕子朝他脑袋一扔。
肖宴灵活一躲笑道:“打不着打不着!”
肖克岚把身旁的两三块抹布都给他丢过去,结果一个也没中,全都掉在了柜台上。肖宴很得意地摇了摇头,这把肖克岚气得不轻,顺手把身旁的一根木棍给他扔了过去。
肖宴依旧灵活地躲过,但听身后哐嚓一声,二人定睛一看,木棍砸中柜台上一个酒坛子,坛子瞬间破碎,酒香四溢。
“肖克岚!”孙秀娥想来看看他俩活儿干得怎样了,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追着叔侄二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