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卓派人专程告诉他今夜不来,是觉着,她每日都在等他?
这个等,在她这里是担心得罪,在他那儿呢?
转念一想,江弥杉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不会的,活阎王不会有其他感情的。
就算有,按他的行事作风,也会毫不留情的斩断。
夜未浓,售出最后一份西瓜冰珠露与莲蓉酥,江记食肆打了烊。
一炷香过后,方万宜与兰香在前,江弥杉锁严门,跟上,三人一起离开。
街道中,传来此起彼伏地交谈声。“姑娘,今夜也做西瓜冰珠露可好?”:“保证你吃够。”:“姑娘操劳一日,还是我与兰香来做吧。”:“对!姑娘在一旁休息。”:“那如何能行,你们也累了一日。”:“三个人一起做,谁也不许反对。”:“……”
回到家中,三人都未动,先躺在各自屋里的榻上休息。
又过几盏茶的功夫,才在厨房汇合。
兰香将西瓜投入京中,又跑进厨房帮忙。
又过一会儿,树下的圆桌摆满一桌香气满满的饭菜。
树上挂着灯,照得下方的菜食鲜丽亮眼,香气漫漫,十分勾人。
江弥杉先打了一碗西米露,喝下一勺,爽气的感叹一声,接着去夹裹满甜辣酱的酥脆鸡块。
咔呲一声,刚出锅的脆皮还为被甜辣的酱汁浸透回软,内里带着辣意,咬破面衣的一刻,鸡腿肉饱满的汁水喷涌而出,醇香的嫩肉将齿包裹。
碳水带来的满足感扫去疲惫与倦怠,身体似乎随着脉搏的跳动活了过来。
江弥杉夹一快给兰香,又夹一块给方万宜。“忙了一天,多点吃肉。”
一口鸡块,一筷香起喷喷的菜、江弥杉挑一口饭,满满实实地品尝着可口佳肴。
兰香也埋头吃饭,筷子几乎没在桌上停过。
方万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觉着贫乏的味口又提升了几分,夹起鸡肉送入口。
是甜意,微微的甜意,随后在甜意的裹卷中,一丝丝辣的痛意在舌尖点点散开。
方万宜握紧筷子,诧异地望向江弥杉。
夜深,江弥杉端着半碗冰露独坐在廊下赏月。
繁星点点,环月似金钩般的悬于一片墨布中,微凉的风一吹,就被云遮住。
江弥杉喝一口露,咬着西米,门忽咚咚响了两声,她起身去看,刚开一条缝,就前几户的汪小俊满眼含泪,泪珠一颗颗往下掉,哭着说:“姐姐,救救我爹娘,他们被冤枉了,还被坏人打了。”
江弥杉打开门,先是怕,但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拉了出去。
汪俊拉着江弥杉往前,正好撞见追出来提人的锦衣卫。
下一刻,江弥杉看到个熟悉的人,支着带血的冰寒的尖刀,身后锁着两个衣物鲜红斑驳的软人。
汪小俊指出那处道:“江姐姐,就是他……”看人要抓他,便想跑。
他话音未落,月光下,李定卓毫无波澜的寒脸转过,一丝都未犹豫地打出一支飞镖,阴暗的眸子定过来,凉镖滑过江弥杉的指,最后略过她,钉在了汪小俊的腿上,身后几步,砰的一声。“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