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苏静先做了自我介绍,她说她是林青云的小姨,让她不用担心苏玉秀的下落,前段日子她来芦花村看自己的姐姐,却发现她现在连人都认不出了。
苏静快刀斩乱麻,给苏玉秀办理了住院手续,以这里的医疗条件耽误病情为由,使其转院到了海市。
林青云被苏静这番雷霆速度惊到,接着往下看。
苏静在信里说,她看到苏玉秀的身上有不少伤口。苏静怀疑苏玉秀可能被林爱国实施了婚内□□,此番不打招呼就先把苏玉秀带回,也实在是无奈之举,万一林爱国跳出来出声阻止,苏静也没其他办法。
林青云被雷得外焦里嫩,她就说为什么林爱国有的时候故作一副亲昵的样子,这些年,苏玉秀得了精神病也没像村子里其他男人一样想办法离婚。
亏她还以为是年轻时林爱国对苏玉秀用情至深,想到这里,她恶心的差点要呕出来,婚内□□这种事情放在后世都很难定义罪行,更别论现在了。
林青云吐出一口浊气,接着看苏静的来信。
苏静说因为林爱国的存在,她很难正常地看待林青云,苏玉秀在一家人的陪伴下,病情逐渐趋向稳定,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不过把在芦花村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她希望林青云可以别出现在苏玉秀的面前,哪怕是寄信,最好连海市都不要去,苏家就当大女儿从来没有下过乡。
信封里还沉甸甸装着一沓钱,林青云数了数,正好二百元,苏静也是下了血本。这个年代普通人家的一个月工资也才三四十元,这么多,都够林青云自己在村里盖个小房子了,还绰绰有余。
林青云想想,她可能就是大家口中常说的六亲缘浅吧。
但是从转院这件事看,想想苏家愿意拿这么多钱给她,并且交代这么多,想来是真心疼爱苏玉秀这个女儿的,林青云毕竟也不是原主,三六说原主的灵魂早在她穿来之前就去投胎了。
这样也好,林青云想,只要她不出声,大家就都能有个完美的结局,时间会抚平苏玉秀的伤痛,也会抹去她存在的痕迹。
想到这里,林青云笑了出来。
等谢鸣知进门时,就看见林青云坐在床上,嘴唇勾起,悲伤却几乎要从眼睛里跑出来,他默声坐到了床边,少女的脑袋就枕在了他的腿上。
林青云抬了下眼,让谢鸣知往下一点,谢鸣知以为少女要吐露心声,耳朵顺着少女的方向侧了侧。
耳廓一热,少女揪住他的耳垂往下拽,“我想洗头发,你去帮我打下水好不好?”
男人点点头,再回来时,手里端着盆水,肩上搭着条毛巾,他把东西往凳子上一放,林青云这才发现他兜里还揣了个皂角,她瞪大了眼睛。
林青云刚在想要以怎么洗头发时,就看见谢鸣知把水往凳子上一放,又蹲了下来。
在谢鸣知的指挥下她斜躺在了床上,男人撩起温热的水流打湿林青云的黑发,细致又有力地给她按摩头皮。
林青云发胀的太阳穴也被以适中的力道缓解,按摩好后,青年低垂着眸认真地轻捋少女的发丝,用梳子轻柔地梳开打结的头发。
青年神色认真,如同在处理什么高难度的精细操作,在他凑近梳少女鬓发时,耳朵一热。
他抬眼,就看见少女像是发现什么新鲜玩具一样,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捏住他的耳垂,揉了揉。
林青云的指尖凉凉的,而谢鸣知的耳垂温热,凉意顺着少女的手指,蔓延到他的脸上,转变成潮红。
酥麻感从尾骨升腾到后背,他半边身子都仿佛失去了知觉。谢鸣知下颌紧绷,喉结也不安的滚动,眼尾带上抹红意。林青云一脸好奇,只是摸了下耳朵,怎么谢鸣知整个人都红成了煮熟的龙虾?
谢鸣知用手掌遮住林青云的眼,“青青,不要这么看我。”
林青云握住谢鸣知宽厚的手掌,慢慢地挪开,谢鸣知看见少女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心下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少女跟前,平日里的冷静自持都化作了泡泡,被林青云一戳就破。
又听她开口,“你还会头皮按摩?”
谢鸣知点点头,又给少女的头发打上皂角,“我爷爷患病卧床多年,肌肉萎缩得厉害,就和大夫学了些按摩手法,好让他老人家走的时候好受点。”
林青云看向谢鸣知,青年的脸上很平静,她放下心来。
她想了想,假装不经意地开口问道:“要是现在给你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你想要什么?”
谢鸣知的手一顿,手指穿过少女乌黑干枯的发丝。即使林青云最近的伙食变好,但是身体的营养还没有跟上来,从头发上可以窥见一二。
来不及思考,他脱口而出,“我想要一瓶头油。”
林青云听了这回答,看了眼谢鸣知的头顶,头发茂盛且蓬松,也没秃顶的迹象啊,男主年纪轻轻就开始学会保养头发了?
这回答着实有点草率,林青云戳了下男主的腰,“还有没有别的?就是你以后想做什么?不许敷衍我。“
谢鸣知的肌肉紧绷,听见少女的话,沉思良久,“我想和青青一起上京市的大学。”
林青云再三确定,才发现,男主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说之前她还觉得男主是逢场作戏,可如今她已经和林家没关系了,他何必要巴巴追到医院来呢?
她不愿细想,总归是要走的。
林青云想,这个梦想倒是也不难,之前她学的知识也没丢,就是需要巩固,也不知道男主的水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