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看黎忧的眼神再没了轻蔑,惊疑不定地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黎忧一字一句地说:“孙夫人,孙将军的死是你一手策划推动的吧?”
叶氏身体猛地一晃,大吼:“你胡说!”
她指着黎忧,“谁允许你污蔑朝廷二品诰命夫人的?你哪儿来的胆子和资格?沈斌就不怕太子殿下怪罪吗?”
“太子殿下怪不怪罪我不知道,但夫人再看看这个,你觉得否认有用吗?”
黎忧抬手,一个绘着喜鹊衔梅的细口瓷瓶映入叶氏的眼底,她脸上再没了半点血色。
“孙将军的死,还是以那样没有任何男子尊严的方式暴毙,如果不是意外的,能对他动手的,就只有枕边人,只不过……”
黎忧转身看向窗外,白色的斗篷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黄昏的阳光落在其上,耀眼、纯洁,与站在昏暗阴影处的叶氏隔开了两个世界。
利器的寒光被日光反射,划过黎忧的眼前,杀意携着劲风吹动黎忧的斗篷,猎猎作响。
“表哥不要!”
叶氏挡在黎忧的面前,那长剑停在了她的面前。
黎忧没转身,只听到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鸢儿,她知道太多了,你知道她一旦回到沈斌身边,你会有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
叶氏……叶鸢凄凉地笑着,“不就是一命还一命吗?我杀他之前,早就做好了被揭穿的准备了,什么下场都是我应得的。”
“鸢儿!”
“就算你杀了她又如何?她在孙府,从乔氏过来我这里,人人都看到了,她要是出事,我就是第一嫌疑人,锦衣卫照样不会放过我的,有什么用呢?”
‘沈斌’现在或许没那么认真去查孙敬忠的事情,可一旦他的“爱妾”死了,那孙府必定被他翻个天翻地覆,什么都瞒不住的,还会搭上陆彦。
如此,那又何必再赔上一条无辜性命呢?
叶鸢认命地闭了闭眼,对陆彦说:“表哥你走吧,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陆彦英气的脸庞染上痛苦,“你让我怎么能不管你?”
叶鸢冷淡道:“早在你弃掉我们青梅竹马的情分,听从父母的安排娶了其他女子时,我们两个就再没任何一点关系了。”
今日陆彦忽然来孙府,叶鸢是直接称病不见人,只是她没想到,从前恪守礼教到古板的表哥会翻窗来见她。
还没等她赶人,黎忧就闯了进来。
没办法,她只能让他先躲起来。
陆彦挪了挪唇,艰涩地说:“即便如此,我还是你的表哥,这身份不会变的。”
叶鸢淡淡道:“宣武将军府败落后,姑姑早就跟我断了往来,表哥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陆彦表情更痛苦,像是挣扎在泥潭中的人,无法呼吸,左右为难,“鸢儿,母亲她……”
“从前我不忿姑姑说我做不好忠义侯府的世子夫人,当不起宗妇的位置,如今,我才发觉,姑姑说的对,我和你根本就不合适,强求,最后只会成为一对怨偶,还要连累得侯府不得安宁。”
叶鸢自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