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抬起手想揉一揉发酸的肚子,却不知怎么的挥错了方向,手掌重重地落在赵煜的下颌上,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赵煜一愣,原本闭着眼小憩的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醒了。
赵煜眼睛都没睁开,就熟练地一手环上虞韶的腰后,另一只手掌则轻轻握住了她的腿弯,声音低沉中还带着几分未醒的朦胧:“怎么了?是腿疼还是腰疼,还是要起夜?”
虞韶愣了一下,看着他迷迷糊糊却依然温柔贴心的模样,一时间又心疼又愧疚。她低头轻轻揉了揉赵煜棱角分明的下颌,眼神里带着几分懊恼:“我是不是拍疼你了?”
赵煜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目光清亮又透着几分无奈,他轻笑一声,抬手按住虞韶不安的小手:“昭昭这点力气,怎么伤得了朕?”他说着,又用手轻轻捏了捏虞韶微凉的指尖,“倒是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又被孩子折腾得睡不安稳?”
虞韶忍不住轻声嘟囔:“我现在总是睡不好,孩子又爱闹腾,惊醒你不说,还动不动就拍你一巴掌。你每日还得早起处理政务,这样下去怕是要累坏了,要不……”
“不要。”赵煜打断了她的话,语气虽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低头在虞韶的鬓边印下一个吻,嗓音低沉而温暖,“你睡不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我若不陪着你,岂能为人夫,为人父?”
虞韶被他说得一时语塞,酸软的情绪涌上心头。
赵煜见她不语,又换了语气,带上了几分轻松与调皮:“再说了,这一巴掌也算不上什么,你这点力气可伤不了我。若你真觉得愧疚,嗯……”他微微一笑,眸光深邃如夜,带着一丝狡黠,“你就亲亲我,权当赔礼道歉吧。”
虞韶被他这一番“撒娇”逗得哭笑不得,抬头嗔了他一眼,“皇上竟然这般得寸进尺,真是无赖。”
她微微抬身,柔柔地在他下颌处落下一吻,那轻如羽毛的触感让赵煜唇角扬得更高。虞韶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嘴角也不自觉地挂着笑。她轻声说道:“宝宝现在可有劲儿了,刚刚还踹了我一脚,弄得我这会儿腰酸腿疼的。”
“宝宝现在可有劲儿了,刚刚踹了我一脚,我这会儿腰酸腿疼的。”
赵煜柔声说道:“太医不是教过一些按摩的方法吗?来,我试试。”说着,他小心地将虞韶侧扶在榻上,一手撑住她的背,一手按在她的腰侧,按照太医教的手法,动作轻柔而耐心地为她按摩起来。
赵煜的手法果然管用,虞韶原本紧绷的腰渐渐放松下来,整个人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般靠在他怀里。不知不觉间,她的呼吸平缓下来,眼睛也闭上了,陷入了睡梦之中。
赵煜低头看着她安详的睡颜,眼中满是柔情,他将虞韶小心地放好,替她掖了掖被角,又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吻,低声呢喃道:“小家伙啊,别再闹你娘亲了,让她好好歇会儿。”
------------
第二日清晨,虞韶又被腹中闹腾的小家伙惊醒了。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慢慢睁开眼,屋中晨光微洒,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目光扫向床边时,发现早已空空荡荡,赵煜显然已经起身去上朝了。
方葳蕤听到内殿的动静,立刻快步走进来,俯身将虞韶扶起,手掌稳稳托着她的手臂和腰侧,动作小心而熟练。
她随方葳蕤的手力坐起身来,身上的锦被滑落,露出里头宽松柔软的寝衣。殿中炉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虞韶只觉整个人被包裹在一片温暖中,方葳蕤却手疾眼快地为她围上了厚实的狐狸披风。
浔阳案完结,虞韶本打算送方葳蕤回乡定居,但是方葳蕤却挂念着虞韶,非要留在宫中,说要等她生下孩子再回乡。
方葳蕤看着虞韶眼下隐隐的青黑,心疼地皱了皱眉,柔声劝道:“昭昭,昨天晚上是不是又没睡好?你看看这眼底都带着疲色。这会儿天还早,要不再歇一会儿?”
虞韶靠在榻上,盯着帐顶发了会儿呆,随后伸手朝方葳蕤晃了晃,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不要,我饿了,吃了再说!”
方葳蕤忍不住轻笑起来:“好好好,咱们昭昭现在可是养着两个人呢,不能饿着!”她转头吩咐竹影和松声去传膳。
自从虞韶怀孕以来,宫中的小厨房就没断过火,特地为她备着清淡滋补的小食,以防她随时想吃点什么。
不多时,竹影松声将粥汤并细点摆了一桌。虞韶迫不及待地接过碗,舀了一勺粥喝下,浓稠香滑的鸡丝粥顺着喉咙流入胃里,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喝完一碗粥,她又伸手夹起几个糯米丸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这丸子怎么这么软?”虞韶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松声在一旁笑着解释:“这糯米是新打的,专门挑最上等的米磨粉,蒸的时候加了几滴橙花水,娘娘尝着是不是清香得很?”
虞韶点点头,又夹了一颗丸子塞入口中,咀嚼间脸上露出了几分满足。待吃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碗筷,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叹道:“终于不空了。”
吃饱喝足后,虞韶觉得肚子里的小家伙总算老实了,先前的拳打脚踢都停了下来。方葳蕤扶着她移到软榻上歪着斜靠着,不一会儿,困意袭来,她缓缓闭上眼睛,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蒋牧霜一进门,见四周一片静悄悄,她立刻放缓了脚步。抬眼瞧见虞韶靠在软榻上熟睡,方葳蕤正坐在一旁轻轻为她揉着腿。
蒋牧霜心疼地蹙了蹙眉,放下青瓷罐后缓步挪到榻旁,俯下身,压低声音问道:“昭昭这么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