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漪又一次步入朱府,却不想是在此等情景之下。
燃烧的纸钱被风吹出火盆,翻飞在空中,逐渐燃烧殆尽。叶漪看着朱藜直挺的背影,几次开口,最终只是默默跪在其身旁。
夜晚,薛永晏想要守灵,被朱藜拒绝了。
阿藜,你已经不吃不喝跪在这里一日了。薛永晏劝了半天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咬了咬牙,只能搬出朱凌安,你这样让夫子看着该多心疼!
你回去吧。朱藜淡淡回到,依旧跪的端正。
你!薛永晏恨不得直接把朱藜敲晕了背回去,转头见同样端正跪在朱藜身旁的叶漪,一时不知该不该开口。
这两人突然起了间隙,他们几个师兄弟劝了多次也没用。只是看着叶漪陪同朱藜跪了一天,他又想着或许是个缓和关系的转机,毕竟二人曾经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叶漪没等薛永晏开口便已经说道:师兄,你先回去吧,今晚我陪着他。
薛永晏见朱藜没有出声反对,于是叮嘱叶漪:你们都去吃点东西,明晚就我来吧。
好。叶漪低声应了。
薛永晏离开后,厅堂里再无他人,叶漪起身去找厨娘下了两碗面。
吃点东西吧。叶漪叫朱藜。
夫子他昨夜还同我喝了几杯酒。朱藜突然说道,他说他多年未曾想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改变得那么快。
后来他懂了,人都是会变的。不同的位置上考虑的事情会不同,尘世繁华,爱欲难舍,每个人的取舍与转变是不同的。
叶漪轻轻抱住朱藜。
朱藜靠在他肩头,声音嘶哑。
阿漪,他想通了这些,便可以丢下我走了吗?
叶漪知道朱藜自小对分离很敏感。
虽然朱藜多的时候都叫朱凌安夫子,但其实他内心对朱凌安的依赖不亚于血亲。
如果说叶漪幼时的努力是家族的责任,那么朱藜幼时的努力就是为了不被朱凌安抛弃。
听着朱藜压抑在喉咙间的低沉呜咽,一切的话语都显得过分苍白。
叶漪只是紧抱着他。
深秋转冬,枯叶彻底脱了枝,孤苦无依地被寒风卷向远方。
朱藜的病依旧没什么好转,反倒把府里的下人遣散了大半。薛永晏找上门来,朱藜解释说如今离了官场,又不用招待客人,散了还能省些银两。
薛永晏自是不信,可也不能硬往朱府塞人,最后毫无疑问,又被朱藜给气走了,不过隔了两天他还是找了大夫来给朱藜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