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宝虽小,懂得挺多。她知道快活楼不是好地方,更知道,进了那个地方,她一辈子都完了。
小姑娘使出全身力气挣脱黄老三,撒腿往外跑。
没跑几步,黄老三追上她,露出一口黄板牙狞笑:“奶奶的,还想跑?”
他撕开柠宝身上穿着的衣服,“老子把你捆起来,看你怎么跑。”
撕拉——
柠宝衣服的后边破了个大口子,露出伤痕累累的单薄背脊。
黄老三眼尖,他一眼看到,柠宝的后肩上,有一个酷似莲花的粉色胎记。
如同饿狗发现热屎,黄老三欣喜若狂,“老爷,你来看,这丫头背上,有莲花胎记,她怕是,怕是。。。。。。”
黄德彪凑上来,看到莲花胎记,他喜上眉梢:“官府发的布告上说,那自立为王的陆九洲失散多年的亲闺女肩上,有个莲花胎记。”
黄老三挠挠后脑勺,乐呵呵问:“是她吧?我觉着是。”
黄德彪频频点头:“算起来,那丫头今年正好五岁,年龄对得上,胎记对得上,是她没错。布告上还说,将她交到知州府,能得万两赏银,好啊!好啊!该我黄某发大财!”
越说,黄德彪越兴奋,“敢情老太太说的逢灾荒年聚无尽钱粮,是指这事。老太太也是糊涂,她早早说明,我早早把这丫头交给官府,何至于饿这么久肚皮。”
惯于拍马屁的黄老三,满脸谄媚地奉承,“老爷你绝处逢生,往后定有大福气。话说如何将她交于官府?要小的带她去官府吗?”
黄德彪自然不会让黄老三带柠宝去官府,黄老三得了赏金跑路,他啥都得不到。
沉吟片刻,黄德彪说道,“我自个赶去官府,报告知州大人。你留在家里看着她,一定把她看好了,她要跑了,我唯你是问。”
“老爷放宽心,小的一定看好她!”黄老三看了眼柠宝,问道,“把她交给官府后,她下场是甚?”
黄德彪语气笃定,“官府有言,抓到她,即刻将她交于贾大帅。贾大帅再将她押至荆阳州外,逼那陆九洲投降。他若不降,便将她凌迟处死。他若降,便在他降后凌迟他,连着这丫头一起凌迟。”
黄老三大乐:“意思是,甭管陆九洲降不降,这丫头一定会死。如此我便放心,我平时没少打骂她,就怕她得了势找我报仇。”
黄德彪走后,黄老三拖着柠宝,来到柴房门口。
他打开木门,将柠宝丢到木柴堆上。又搬来大石块,堵在门口,再往窗口上钉上木条。
屋里的柠宝,回想起黄德彪说的“凌迟”,小身子直哆嗦。
她知道凌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会被刀子一刀一刀地割成碎片。
她想象得出,那血淋淋的残酷场面。。。。。。
求生本能发作,柠宝跌跌撞撞地扑到窗户前,用尽全身力气摇晃窗棂。
钉着密集木条的窗棂纹丝不动,她冲到门前推门,外边堆积着厚重青石的木门,亦是纹丝不动。
“柠宝!柠宝!柠宝。。。。。。”
恍惚间,柠宝竟听到她的二哥和三哥在喊她,那声音像是从千里之外传来,时断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