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王神通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季清月在季家其实并不受宠,而他这个哥婿更是不得喜爱,眼下这出就是专门做给季福来和梁茹看的。
不管他是出于好意还是好玩的意图,对袁铭来说确实是件好事,因此他对庸王很是感激。
袁铭带着季清月来到了庸王的院子里。
夜幕降临,这间院子十分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袁铭很清楚,暗处隐藏着多少双眼睛。
要是胆敢有人在这里对庸王做什么,那些躲在暗处的刀就会迅速飞过来直入咽喉。
但是季清月对此一概不知,他牵着袁铭的手,有些胆怯,但是眼里藏不住好奇,时不时左盼右顾,四处看着。
目前来看庸王对他们是有善意的,至少跟季福来比起来,庸王似乎更喜欢他,所以袁铭就没特意提醒季清月让他谨慎一些。
小花园里的亭子被布置过,已经不是他们上次来时的样子,四周都装上了纱帘。
侍卫掀开帘子站在门两旁,庸王回头对袁铭说道:“进来吧,外面蚊子多。”
袁铭对折季清月点点头,手牵着手走进了亭子。
他们都坐下之后,侍卫就放下了纱帘。
亭子外面挂着许多灯,亭子里更是亮如白昼,隔着纱帘能够隐约看到外面的人,并不怎么影响视线,但能够完全隔绝蚊虫叮咬。
庸王亲自给他们倒了茶,将茶杯推向季清月的时候,微笑着说道:“刚到十方镇本王就对袁铭一见如故,当时镇守还以为本王对他有什么出格的心思,告诉本王说他早已成婚。”
季清月闻言瞪大了眼睛,审视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
袁铭的眉心跳了跳。
他按住季清月的脑袋:“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季清月对他吐了吐舌头,低下了头。
庸王看着他们两人的动作笑了笑:“放心吧,月哥儿,本王只当袁铭是朋友,从来没有对他有其他的想法。就算有,看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你,也该放弃了。”
季清月轻轻的笑了笑:“王爷说笑了,我当然相信我夫君。”
庸王忍不住啧了一声,自顾自倒了杯茶:“本王有点后悔带你们来了,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添堵吗?”
袁铭道:“多谢王爷今日在岳父大人面前为草民长脸,草民感激不尽。”
庸王嗯了一声,眉毛扬起,似乎对他的识相和聪明很是受用。
想了想,他说道:“本王从前没有跟季大人有过交集,不过听下人回报说,他在为官之道上还算有些成绩,这是顾了这头失了那头。不仅不懂怎么教孩子,更不知道怎么做到公平,让月哥儿从小受了许多委屈。本王希望今日之后,他能有所改变,也算是为他的后代积福。”
季清月的眼眸微动,却什么都没说。
袁铭已然懂了他的意思,揽着他的肩膀,替他说道:“月哥儿是受了很多委屈,不过今后有我在,他不需要迟到的父爱也不需要补偿,王爷这般做就当是为了季金宝。”
庸王噗嗤一声,险些把嘴里的茶都喷出来了。
他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袁铭,神情十分复杂。
如果只是为了那个讨人厌的小胖子,他不说也罢。
袁铭端起茶杯,挡住了唇边的笑意。
之后从庸王口中得知,其实他们发现季金宝根本就不是巧合,他们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份。
庸王在外吃饭时,正好碰见了季金宝打着他父亲的名号狐假虎威,欺负小二,庸王最讨厌这种纨绔子弟,特意设了个计。
果然就看着季金宝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不愧是王爷,心思很是缜密。”袁铭说道。
庸王挑起眉毛,好笑的看着他:“本王倒觉得你想说的是老谋深算,城府极深。不过这两个词本王都很喜欢。”
袁铭不说话了,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他一下。
三个人就这么坐着,在微凉的晚风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年的好友。
戴着银色面具的侍卫站在房顶上,兢兢业业的守护着他的王爷的安全,只是视线频频离开岗位,不由自主就看上了亭子里。
明日是书生茶话会,有庸王主办,邀请附近远近闻名的文人墨客和书生学子前来斗文。这次和菊花宴还不同,菊花宴是镇守办的,许多真正有了名气的人不一定有兴趣参加。
但是庸王的邀请,没有人不敢赏脸。
因此,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茶话会将会比以往每一次的菊花宴都热闹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