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先前能被立为太子就说明在皇上心里庆王还是有些分量的。
当牌重洗之时就是庆王再次入主东宫之日!
忠义侯只是笑,手心里握着的棋子哗啦啦的倒进棋罐里发出玉子碰撞下的清越声响:
“我只是说一些事实,其他的都没讲。自然,我还是希望状元跟准驸马能平平安安回京,免得皇上操心。”
安先生呵笑,抿了口茶,“侯爷府里茶叶的味道,向来极好。”
全是新茶,即便是庆王府里没有的侯府都有。
忠义侯端茶品,“都是皇上赏的。”
安先生放下茶盏,“希望未来有一天,侯爷府里的新茶能是庆王赏的。”
他起身拱手行礼,“安某告辞。”
安先生出门,房门从外面带上。
忠义侯缓慢放下手里茶盏,脸上笑意瞬间淡去。
他侧眸看向放在手边的茶,手指点了些茶水,在空荡荡的光滑桌面上写了几笔。
大气端正的笔迹,勾勒的却是柔情满满的字:
念。
他那天短暂一瞥终究放心不下,宁肯多查也不错过,这才让庆王的人去查清河县的事情。
既是查褚休娘子,也是引安先生来说褚休的事情,让庆王动手除掉褚休裴景,一箭双雕。
忠义侯手掌抹去桌面上的水痕,模糊成一片。
人牙子那边问不出半点消息,都说没见过一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姑娘。
忠义侯想,小念儿小时候就长得好看,要是真落在人牙子手里,他们不可能没有半分印象。
人不在人牙子手里,那去哪儿了?
难不成真没了?
若是如此,反倒让他安心不少。
忠义侯攥紧手指,握住湿润的掌心。其实他想找的不止是女儿小念儿,主要是挂在小念儿脖子上的金片坠子。
那时柳氏有孕,他也是真心欢喜心心念念,要不然怎么会给还没出生的孩子亲手刻一个金坠子呢。
薄薄的金片哪里是富商柳家的作风,那金片是用他亡母的一对金耳环里的一只,融了打成水滴状。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也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一只给你,一只留给孩子,还望你俩不要嫌弃。’
忠义侯依旧记得自己当时说过的话。
柳氏手里的那只金耳环已经随她入土,另一只打成金片后挂在小念儿脖子上。
忠义侯也是后来收拾柳氏跟小念儿的遗物时才发现金片不见了。
小念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东西挂在了脖子上。
长时间不关注妻女的事情,他都险些忘了那金片,还是瞧见另只金耳环才猛地想起来。
谁能想到柳氏会把那等不值钱的物件戴在女儿身上。
忠义侯闭上眼睛,眉心紧皱,细细回想水滴状的金片。
那上头应该还有当时金铺打金时留下的小小标识。
只要那金片拿出来,就是他抵赖不得的东西。
也是这世上仅有的、能证明他懂笔墨的,铁证。
留不得。
要是被武秀跟康王发现那坠子,是要出人命的。
忠义侯疲惫的抬手捏眉心,祈求庆王能争口气,趁机把褚休跟他娘子一并除了,这样他会省心不少。
算算日子,今日状元也该启程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