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已经醒了,他要是站在门口说话很容易被她听见。
两人虽是夫妻可到底是半路成亲,这女人私底下更向着她女儿跟温家,跟他并非一条心,有些事情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说白了,他跟温氏只能共富贵。
忠义侯大步往前走,离得远了才低声道:“是不是清河县那边传来了消息?”
要不然不会这般紧急赶在这个时候叫醒他。
下人紧随其后,“是。”
“当铺那边问出来了,说是买金片的人是褚休的亲大哥褚刚。”
忠义侯背在身后的手指紧攥,“又是褚休。”
他现在算是明白庆王的感受了。
这人来京城就是来克他们的。
下人继续说:“于老大两口子之所以说于娘子是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便是因为褚休提前让人去恐吓过,这才吓得于家两人见到生面孔不敢说实话。”
“所以上次庆王派人去祝家村查探消息的时候才被误导。”
他们这回也是用了点手段才问出来。
忠义侯侧眸,“那金片?”
下人,“金片估计不在褚刚那里,据当铺问出来的消息说,前段时间褚休回乡探亲的时候,曾有个白面细声的小太监去他们店里叮嘱过,说是得了长公主殿下的指令,让当铺的人死守金片的去向。”
“褚休跟裴景回乡的时候,武秀让她身边的春风跟着回去了,”忠义侯缓声说,“去当铺的小太监应该就是春风。”
那金片不是在褚休手里就是在长公主手里。
下人,“褚刚那边?”
他道:“属下们怕打草惊蛇就没去找褚刚,而且听闻褚家三口从褚休离开后就一直借住在颜家,说是颜秀才身体不好,褚刚替褚休在老师面前尽孝,这事还被当地县令称赞过。”
“什么称赞什么身体不好,”忠义侯嗤笑,“这是防着有人对褚家三口跟颜家下手。”
走一步看三步,事事往前头算,他都有点欣赏褚休了。
褚休要是个听话的女婿该多好,他武褚休文,他们爷俩能把姜氏的江山放在手心里随便盘耍。
下人抬眼朝前看,低声试探,“那?”
忠义侯,“他们牵扯甚多跟于家三人不同,既然没了*利用价值何必杀了他们徒增麻烦。”
尤其是褚休把他们绑在了一起,要想处理掉褚家三口就得连带着处理掉颜家跟何县令。
他还没疯呢,怎么可能不打自招先乱了方寸。
忠义侯,“清河县那边能问的都问完了,留在那里也是浪费功夫,让人都撤回来吧。”
下人,“是。”
忠义侯,“备马车,我要去趟庆王府。”
金片不管在褚休手中还是长公主手中,对他来说都是个潜在麻烦。武秀本来就怀疑他当年有意借刀杀人除掉康王,这次定会用金片大做文章。
他得给武秀找点事情做,免得她闲下来一门心思全在金片上。
忠义侯到的时候,庆王还没起呢。
忠义侯,“……还没起?”
下人引着他到书房,“是,侯爷稍等,我们这就去叫殿下。”
忠义侯坐在椅子里闭上眼睛压住脾气,“有劳了。”
已经卯时,也不是沐浴日,莫说身体康健四肢健全的庆王,怕是连困在轮椅上的康王都起来点卯办空了吧,有哪个勤勉的皇子跟庆王一样还打算睡到天亮自然醒呢?
忠义侯气完才想起来,哦,也是,庆王现在身上没有半分差事,起来做什么,看星星吗?
自从被禁足后庆王就没了参加朝会殿下听政的权力,哪怕前几日被恢复禁足庆王依旧没被宣召听政,皇上像是忘了这回事情,对于殿前少个儿子丝毫不在意。
他可以不在意,庆王不能。
没了听政资格就意味着不能参政,堂堂皇子连参政都不准,哪个大臣会拥护他,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肖想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