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是怎么遣词造句的,是怎么从小事着眼,往大了去发散的,都要学。
最后以根深蒂固的糟粕思想必须破除为主旨,又一笔带过的讲了几个例子。
都是为了论证自由婚姻的好处。
姚栀栀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二姐推了她一把,到他们了。
四姨太生了一个儿子三个女儿,一个女儿死于难产,一个女儿死于疾病,还有一个是被夫家打死的。
所以只剩一个独苗儿子,独苗儿子又不能生育,只能换了个姚二担回来。
前两年四姨太和她的独苗儿子先后去世,整个这一支就只剩下毫无血缘关系的姚二担一家。
所以他们这一支,其实已经名存实亡。
姚二担和王芳领着五个女儿进去。
老太爷已经醒了,眼神浑浊,像是风暴席卷过后的车窗玻璃,怎么也擦不干净。
夫妻俩跟老太爷说了说话,便让五个女儿来给老太爷问好。
前面四个还好,老太爷没什么反应,只是神色淡淡地看着。
到了姚栀栀的时候,老太爷不知道怎么,竟然强撑着想要坐起来。
姚栀栀以为老人家快走了,临终前有什么遗言,赶紧扶了一把。
没想到老太爷更激动了,握住她的手臂,嘴巴一张一合,看不出来想说什么。
将近九十岁的人了,牙齿早就掉光了,颧骨凹陷,咬合肌也萎缩了,在姚栀栀看来,他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想要找水喝。
姚栀栀赶紧提醒:“二姐,端碗水来。”
姚桃桃眼力见儿好,已经端着一碗凉白开来了。
姚栀栀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喂老人家喝下。
老太爷喝了一口便别过脸去,看来不渴,姚栀栀把碗放下。
老太爷继续拽着她的手,啊啊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姚栀栀实在是听不懂,只好耐心地陪着。
以至于后面一支的人过来看望老太爷的时候,她还在病床前坐着。
老太爷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管盯着姚栀栀,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姚栀栀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
有人嘀嘀咕咕的,说她平时肯定没少在老爷子跟前邀宠。
还有的,惦记着从前神龛下藏着金元宝的传奇故事,总想着老太爷可能还藏了什么好东西,想留给姚栀栀。
要不然怎么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呢。
又不是亲重孙女,没有血缘关系的好不好?
一群人嘀嘀咕咕的,很快把话传到了太奶那一支的长房长孙耳中。
姚敬业是生产队长,也是姚家一大家子默认的中青代话事人。
他做事圆滑,不爱得罪人。
听完小辈学舌,只是笑着说道:“那说明二担家的跟老太爷有缘分,这有什么好紧张的。至于什么金元宝,没有的事,咱们老姚家这些年可都是靠种地为生,是实打实的贫下中农,你们可不要到外面胡言乱语,没事找事。”
小辈们一听,也有道理。
就算真的藏了什么,一旦被人知道,他们就要被打成落后分子了。
“可是大伯,真的很奇怪啊,姚栀栀她凭什么,太爷爷跟她那么亲热?”说话的是姚敬业亲弟弟家的女儿。
姚敬业笑笑:“不说了吗?缘分。行了,都回吧,等会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