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陈永恒还可以对那些报道装聋作哑,但是陈世杰串通股东代表们这一闹,把他之前给江凡挖的坑全部摆到了明面上,他要么提前发动,把锅甩到江凡身上。
可是他所图谋的巨额利益尚未到手,如果先把替罪羊宰了,到时候会很麻烦。
另一个办法就是替江凡澄清,把挖好的坑全部填掉。
那他之前做的准备就要废掉七七八八,再想要栽赃江凡,就要做新的准备。
“爸!为什么?为什么?”
陈世杰的目光躲闪着,不敢和陈永恒对视,口中却不甘心地低声嘶吼着。
“为什么?”
陈永恒冷笑:“动动你的脑子!不是所有事都要我这个做父亲的来教的!自己去看,自己去学!我只说一句话,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搞他……滚!”
陈世杰灰溜溜地离开,陈永恒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心头灼热的怒火。
他内心的愤怒,要远远大过他表现出来的。
为了这一局,陈永恒准备了太久。
时势造英雄,他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一个机会,绝对不容破坏。
香城就好像一个秩序井然的工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上升的途径很少。
有一个书面词来形容,叫做阶级的固化。
蔡、褚、卢、贺,四大家族,就是香城的最顶层存在,他们不但占据了整个香城油水最丰厚的行业,在鬼佬政府面前还拥有足够的话语权。
在这四大家族之下就是前几年崛起的三大地产商,珠宝大王郑家,以及香城两大华资银行的持有者,何家和顾家。
再往下才是陈永恒这些股票市场的宠儿,某个小行业的魁首。
这其中每一阶层的差距都如同天堑般不可逾越。
如果香城的阶层格局不变,纵使陈永恒有再多的不甘,也只会吞回肚子里,安安分分做自己的服装贸易。
然而从去年开始,四大家族中的褚家和卢家,已经把香城的产业慢慢地往英国转移。
贺家则开始慢慢地收缩产业,把经营的重心和精力向澳洲市场倾斜。
只有蔡家不动如山,还没有流露出移居国外的打算。
三大家族虽然做得不明显,但是一些有心人还是能感受到香城顶层将要发生的巨变。
庞大的权力真空将被新的势力填充,整个香城都会受到颠覆。
这将是一场千载难逢的机会,想要下场的人必须有足够的筹码。
为了不错过这一场饕餮盛宴,陈永恒才会急切地把公司上市,想要在短时间内筹集足够的资金。
而江凡,就是他收割的镰刀。
在他还没有用这把镰刀收割到足够的韭菜时,陈永恒绝不允许有人毁掉江凡。
陈永恒慢慢地睁开眼,脸上的愤怒已经消失不见,与愤怒一起消失的,还有他身上毕露的锋芒。
…………
大屿山,哥式顿道的联排别墅里,陈琳悠闲地修剪着院子里的绿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