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不讨厌!”她红着脸,轻轻踢了他一下。
咔嚓。
米歇尔抬起汗津津的脸,做完两百个俯卧撑的肩背有些充血,一抬头,背上的汗水顺着肌肉线条滑落在地上。
余麦已经洗过澡了,盘腿坐在他跟前,上半身向前弯得快压到地上,笑嘻嘻地对着他的脸又是咔嚓一声。
“暴汗洋葱!”
“……”
米歇尔一屁股坐到地上,摘下头绳,头顶的发揪散开,被他随手拨开,少年面无表情地控诉,“你绑的,还笑我。”
“就是很像洋葱啊,”余麦抽了张纸巾帮他擦汗,“消化完了没啊?”
米歇尔双手撑在身后,充血的肩背向两侧展开,仰头叹了口气,“我放弃。”
余麦给他加油打气,“不行啊,那锅炖牛肉还没吃完呢!”
“……”
做完三百个仰卧起坐,米歇尔拿着睡衣去洗澡,回来的时候,看见余麦躺在床上,对着举在面前的相机怔怔出神。
“为什么,不试着和他们聊一次?”米歇尔坐到他身边,看着他问。
余麦眨眨眼睛,“你当时是怎么和你爸爸妈妈说的?”
米歇尔笑了一下,“没有刻意去说什么,我四岁开始学习滑冰,最开始接触短道速滑,有一次去早了,看到他们训练,才开始了解冰球。”
余麦愣愣地看着他,“……四岁啊?”
米歇尔用指尖合上他的嘴,“梦想,不分早晚。”
余麦用枕头挡住羞愤的脸,“我四岁还在幼儿园玩过家家!”
“……”
但他们都知道这不只是梦想觉醒早晚的问题,余麦郁闷地翻了个身趴到床上,手心抓着相机拢在胸前。
他的家很好,可能刘湘和余海生提供不了像米歇尔的父母那样从小就让他见多识广的成长环境,但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比起别人缺少了什么,他们很爱他,这么多年踏踏实实的努力,都是为了他能够安稳快乐地度过这一生,他不想让他们感到失望。
“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啊。”过了很久,他趴在那里说,“把拍照当成一种业余爱好。”
米歇尔在他身边躺下,暖色的灯光里,少年碧绿的双眼沉静如湖泊,看着他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