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音自嘲一笑:“哪又如何?起码不用像皮影戏里面的皮影一样,从成皮影的那一天起也只能成为他人手中的把戏,一举一动皆要受制于人。只要离开了血楼,我能多活一日,也好过在血楼中度过的三个春秋。”
话到最后,她果决的道:“我绝不后悔!”
说罢,抬起刀,一刀砍断了拴着马的绳子,随即利落翻身上马。
正要驱马离去,身后的沈峋忽然喊了她:“珠儿。”
珠儿,是华音未入血楼时的称呼。
华音在马背上转身看向他。
沈峋道:“在南诏密林中刺杀裴季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你。”
华音知晓他说的是她胸口的箭伤一事,她现在记忆压根不可靠,只沉默的点了点头。
沈峋继而给她扔了一个地图和一个香囊,华音单手相继接住。
“这是出南诏的地图和能避开毒物的香囊,如今你体内已无血毒蛊,得避着些那些毒物。”
华音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东西,还是道了声“多谢。”
沈峋叹息了一口气,嘱咐:“一路保重,莫要被血楼的人发现,也不要再去找裴季。”
华音沉默了一瞬后,抬眼看向他,把东西放怀中,拉着缰绳:“再见。”
她转身,拉起缰绳策马入了密林中。
直至离得远了,她才放慢了速度,她转身往南诏王城的方向望去,静静的望了许久,抬起手随意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那么多人都杀不了裴季,他定然还活着。
她迫切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可她现在也知道自己还是个危险的存在,再者她也不知回去后会不会被裴季杀了,所以如今只能等。
等沈峋所言的惑心蛊解了,等她确定记忆是正确的,再决定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一个月后,熙熙攘攘的城门口,有一个戴着兜帽的女子,背着包袱排在进城的行伍之中。
轮到她时,她把路引递给了城门的守卫。
守卫看了眼路引,道:“把帷帽摘下。”
女子便也就把帷帽的轻纱掀开。
轻纱掀开,露出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妇人,妇人五官精致,但就是太黑了。
女子道:“前段时间晒伤了,现在还未好,大夫让我不要见阳光。”
守卫点了点头,问:“来金都做什么?”
女子道:“我夫君早些时候来金都做买卖,许久不见回来,听回乡的人说他在金都娶了个富家姑娘,我不信,便来金都看是不是真的。”
许是人皆是爱听八卦的,守卫闻言,蓦地嗤笑了一声,随即忍笑把路引还了回去:“进去吧。”
女子把轻纱放下,复而入了城中。
入了城中后,女子停驻了脚步,站在街道上望着人流人物的金都城,有种阔别已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