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绷直了脊背,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不是说人就在这儿吗?带着那么严重的伤,他能去哪?”
老板娘的声音里充满担忧,犹豫几秒后,她又敲门,试探着喊了一声,“你要是在里面就回句话,别让我担心。”
我还是没回答,心里却已经掀起滔天巨浪。
她特地过来找我,不是因为昂贵的赔付,也不是因为我作为司机丢了她的脸,而是因为担心我的伤口。
老板娘比林妙娜要冷静一些,她很快便不再叫喊。
正当我猜测她是否已经离开时,被我随便丢在椅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再低头一看,正是老板娘的电话。
门外的苏倾雪也听到了音乐声,她有些生气地拍拍门板:“故意躲着我?你在跟我闹脾气?”
我犹豫着回答:“不是……”
我怎么可能会生她的气?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那你就开门,让我进去看看。”
苏倾雪把声音放缓,耐心地哄着,“其他事情都之后再说,钱你也不用担心,但伤口不能就这么拖下去,听话。”
这一刻的老板娘过于温柔,光听着这声音,我就能想象出她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想到这般美少妇是在为我伤心,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来了。”
我忍不住把门打开,对上老板娘泛红的眼睛,第一反应是自责。
“怎么还急哭了?”
“没哭,烟熏的。”
苏倾雪随口答了一句,反手把门扣上,抓着我的手腕检查,“他们说镜子上完全是拳头砸出来的痕迹,让我看看你的手。”
我心虚,想把手往后藏。
但没能成功,我低估了老板娘的固执。
“给我看看。”
恐怖的血迹和玻璃残渣早就被清水冲掉,现在只能看到破损的缺口和鲜红的血迹。
老板娘沉默着,一只手托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拿东西给我做清理消毒,动作放得无比轻柔,像是生怕再弄疼我。
她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对不起她。
连无法控制的心跳,都不知道是心动还是心慌了。
“老板娘……”
“不用和我解释。”
老板娘抬眸看我,眼神清透得如一汪平静的泉水,光是对视,便能让人心神宁静下来。
她声音轻且缓,“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你的压力也很大。之前的事情我挺抱歉的,不应该纵容林妙娜拿你取乐。”
怎么真让老板娘给我道歉了?!
我赶紧摇头:“不不,不是这事儿。”
被林妙娜戏弄几句而已,我还不至于脆弱到这个程度。
苏倾雪挑眉:“那咱们这好好的,你怎么就忽然气成这样?”
这让我怎么解释?
我说我实在太窝囊了,废物到自己都看不下去,所以忍不住照着自己的脸来了一拳?
那也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