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炎的内心难得了一丝升起怜悯之意。他开口:“就是个笑话。”他是个笑话,许愿也是个笑话。“我都能知道的事情,傅京礼不可能不知道。”他那双一直含着笑的邪肆眼眸都沉下来,但声音却轻缓,此刻正经得不像平日里肆意的模样。“他知道你是受害者,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维护施暴者,甚至接受施暴者的一切。”“许愿,这样的人,你还在执着什么呢?”执着什么呢。许愿指尖泛白的握紧窗棂,牙齿咬着下唇。“我只是不甘心。”盛景炎当然明白她为什么不甘心。不甘心输给许宁那样不堪的女人。不甘心自己深爱的男人,就这样被蒙蔽了双眼。许愿望着窗外那三人,心尖的酸涩疼痛让她几乎呻吟出声。或许是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倏然,一道凌厉敏锐的视线扫了过来。许愿顿了一瞬,直对上男人扫射而来的冷眸。漆黑,深邃。隔着这样远的距离,她都能感受到男人身上不停散发的浓烈的寒意。许愿喉间发堵,然后眼睁睁看着许宁搂住傅京礼的手臂,小孩子撒娇似的轻轻摇晃着他的一条手臂,脸上挂着热烈的笑。男人没有推拒,随着许宁任性。呵。她还要继续看什么呢?看她曾经费尽心力去爱着的男人,此刻疼着旁人吗?就像盛景炎说的。都到这种时候了,他们离婚了,傅京礼也有了新的爱人,他们彼此都有了各自的新生活,她为什么还要继续执着于过去。一切,都要翻篇了。许愿抬眸,目光中难得带着一分凛冽之意。她目光扫向地面上那些已经被盛景炎剪碎的红色碎布。盛景炎挑了下眉,这次倒是没再阻拦许愿。反倒是将那些碎步全都拿到她面前,递交到她手中,然后移开步子,等着看她要做些什么。许愿能感受到男人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她忽略了,将怀中的碎片全都洒落到了窗外。此刻已是深夜。度假村外却灯火通明,一条悠长的小路接连着明亮的灯光。那红色如此鲜亮的颜色,在这样的夜晚被灯光的照射下,发出微弱的淡淡的红光。却又在这样的寒风中,透着几分凛冽之意。在寒冷的冬日,她丢掉了男人送的礼物,就好像在他眼前丢掉了枷锁,选择重新开始。那条鲜艳的红裙,已经碎裂的红布,在寒风的吹拂下,吹散了她内心的阴霾。往后她会有很多红裙,但不会再穿傅京礼送的。她用这条红裙,祭奠她的过去,此后,彻底翻篇。许愿关上窗,收回自己的视线。盛景炎敛眉:“这次是真的做下决定了?”“早就该做出决定了。”许宁抬眸扫他一眼,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盛景炎眉眼弯弯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脸上笑意愈深。……许宁和许镇江离开后,两人其实一直都没走,都在等着傅京礼。他们也是真的担心傅京礼把今晚的事情算到她们的身上。虽然事情真的是他们做的,但他们还是要撇清关系。远远看到傅京礼离开晚宴要上车时,许宁小跑到男人面前,许镇江也急匆匆的紧跟在其后,气喘吁吁的,脸上还不停冒着冷汗,看起来好一副无辜急切的模样。“不是走了?”傅京礼站在原地,看着这对突然出现的父女,但脑内却像是不受控制的出现许愿那张明艳动人的面容。在他面前控诉不公,控诉他维护的许宁和许镇江。他深沉的眸中藏着明显的冰冷之意,就这么看着两人:“有什么事吗。”傅京礼声音冰冷,此刻对待他们的态度宛如对待陌生人。许宁心里有些慌,却还是上前一步搂抱住男人的手臂摇晃着:“阿礼,你这样好凶哦。”傅京礼默然的看着她。许宁抿着唇,怯生生的:“阿礼,你不会真的以为今晚的事情是我和父亲做的吧。”“我和姐姐之间虽然有矛盾,但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她毕竟是我的姐姐啊。”许宁声音中都透着几许无辜,被男人伤到的姿态望着他,等待着男人的回应。傅京礼正要开口,抬眸便隔着不远处的窗户,对上了许愿那双莹润的眸。她远远地看了过来。那样清亮的目光,闪动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可好像在一瞬之间,眼底的所有光亮都消失了。她仿佛是在看着他,却又好像是在透过他看到更远的地方。傅京礼眸光愈发沉冷,却又对上她身旁盛景炎的身影。盛景炎双手抱肩,那双含笑的眼睛此刻却带着看好戏的意思。傅京礼的眸光愈发沉冷。可下一秒,却见许愿打开窗。这么冷的天,她穿得这么薄还要打开窗户做什么?是还觉得自己身体不够弱,要病得更厉害?傅京礼还未想完,碎裂的红色布料从窗内被丢出,寒风凛冽刮着吹着,吹至他面前。有一块红布甚至被吹到了傅京礼的脸上,像是在这样寒冷的冬日依依不舍的做着告别的亲吻,甚至还能隐隐的闻到布料上散发的淡淡香气。是他送给许宁的那件礼服。傅京礼抿紧唇,再次抬头要向那方向探寻时,却依然看不到许愿的身影,唯有盛景炎潇洒的冲他挥了挥手,方才转身离去,只留下背影。傅京礼瞳眸幽暗。许愿做这种事,是想告诉他什么?她要开始新生活了?她要彻底摆脱他了?傅京礼眸光晦涩,周身的气压都好像越来越低。许宁有些受不了的握住傅京礼的衣袖,轻轻扯了扯。“阿礼,你到底怎么了?”傅京礼垂眸看她一眼。他恢复了此前淡然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声音都是淡淡的:“没事。”许宁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一般。:()被判无妻徒刑,傅总拿着孕检单哭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