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怒动静不小,周围人吓得噤若寒蝉,那些护卫管事更是统统将手按在了剑柄上,大有褚乐一声令下,就抓人泄愤之意。
看来自己被封印时,褚家的势力更上一层了。
在找回自己灵骨前,可要千万小心,绝不能被这狗东西发现踪迹!
盛凝玉心中感叹,面上却装作害怕,人都开始颤抖,瑟缩道:“我二人刚被师父从门派里赶出来,想要求医治疗我脸上疤痕却又囊中羞涩。只听小二说早食不用银两,就……”
盛凝玉声音逐渐放低,似乎被吓得不行。
褚乐使了个眼色,早有管事去询问,须臾后弯下腰,小声道:“确有此事。”
褚乐仍不放过,他转头又问:“那你二人可是修士?”
盛凝玉:“我二人乃是乐修。”
褚乐呵了一声,傲慢地扬起下巴:“楼上有琴,你二人可能弹奏?”
“能。”盛凝玉满口应下,“只是弹奏得不好。”
褚乐眯了眯眼睛,仿佛抓住了把柄:“既是乐修,为何弹不好琴?”
盛凝玉满目真诚:“所以我二人皆被逐出师门了。”
褚乐:“……”
周围人:“……”
好有道理。
如此一来,诸事皆通,但褚乐依旧觉得有什么不对。
然而就在褚乐不信邪的打算让二人演奏一番时,盛凝玉抬手,似是不经意扯了扯面纱,像是在系紧,却又恰到好处地露出了红肿的面容。
顿时,旁观修士的议论声更大。
同情怜悯之中,不乏些许幸灾乐祸。
褚乐再次僵硬了一下,随手点了一个管事验了两人的修为,确认两人当真修为低微后,面容更加冷酷,挥挥手让他们“两个碍眼的东西赶紧滚”了。
盛凝玉转身时还在暗笑。
和褚长安一样,他这后辈也有点心软的毛病。
只是当年,褚长安那狗东西临到头了,却也没对她心软。
盛凝玉跟着人一道回了房间,不再楼下再继续“碍眼”。随着房门“吱呀”一声关上,耳廓蓦地有温热的气息贴近。
“我观方才,宁道友似乎对那褚家小少爷颇为心软?”
谢千镜语气与先前没有半点不懂,嘴角也向上扬着,似是噙着笑,只是这如春花的温柔笑意下,却是浸染着满地的血腥和泥泞。
盛凝玉没有转头,眉目不变道:“我心软在何处?若非打不过,你以为我愿意和他们废话那许多?”
谢千镜模糊地笑了一声,旋即慢慢道:“所以你该食饮我的血肉。”
盛凝玉眉心狠狠一跳,她转过头扬起眉梢,刚要说些什么把话岔过去,就见面前人轻飘飘道:
“我的血肉有修复人根骨的效用,若是身体康健,也可用我的血肉来突破境界。这就是为何褚家会将我一直锁在地牢的缘故。”
盛凝玉:“……”
行。
到底是被他说出来了。
听到对面人无奈的叹息,谢千镜却又笑了
他笑得温柔惬意,好似莲花浮在水面时漾起的清波,似乎半点没有觉得自己方才那平地一声惊雷,透出了多少骇人听闻的信息。
他只正坐在桌边,一手还支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向盛凝玉。
“宁道友早有猜测吧?关于我的血肉之事。”谢千镜侧了下头,姿态闲适悠然,半点也没有紧张。
只是开口时的语调中,却透出和他面上的笑意全然不同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