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靠着谨慎行动,无论怎么样的小心,都没有办法避免被击中。”亚希伯恩停止住自己的动作,思考起别的破局方法,改变周围的因素都会使机关触发,这一点在解锁的过程无法避免。不过就是外衣上的这点因素变化还是可以改变,改变其性质,自然不会触发机关。“因素溯源”干扰到外衣上的那一段因素的片段,上面的被黑商人编译的性质一步步回归最原始的状态,直到和外界不再有联系,锋芒在背的感觉完全消退后,亚希伯恩蹲坐在地上。他的衬衣已经完全湿透。“因素”刻印的本质在于编译各色因素,从零开始或是逐层叠加,每一枚“因素”都有着对因素最低的影响能力,这也是亚希伯恩在失落之地也可以和因素共鸣,引导的原因。“溯源”的诠释无疑是最强力的清除器,将所有编译完成的因素都回归初始的第一类型,混合在一起的因素完全滤除,达到提纯的目的。但是就这么一小块片段的因素却已经让亚希伯恩汗如雨下,倘若他想提纯这么一整个房间的因素,且不说机关失控下,飞出来的箭就算没有箭头,也是相当致命。更何况,就算把他榨干了,也休想提纯这么巨量的因素,这已经是另一个领域的奇迹了。亚希伯恩展开“因素观测”,在原地踱步一会,刺目的因素此刻安安静静在房间浮动。严谨的结构发挥出了优势,没有因素触发器,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那么机关就不会触发。亚希伯恩脑袋发昏,几步走到墙边,寻找暗格机关,在研究一番后,他无奈地得出一个结论,想要打开暗格获得纸,笔和提示,黑商人留下的因素触发器是必不可少的一环。王国西海岸,一座座铁黑色的高塔群中,一座巨大灯塔耸立其间,探灯发射出一道道光柱,扫射着海面,为航船提供着方位,似乎也在警示着藏在海中的怪物。无边的大海怒吼着,波澜之间,潮水拍打着巨石垒起的岸堤,退回的白沫像是麻风病人撕裂的皮肤,细看之下,近岸的礁石上密密麻麻挂着长着鱼鳃的老鼠,生出四肢的游鱼,他们的血液被海水浸泡得一滴不剩,咸腥的海风中,腐败的味道和淡淡的血腥味难以掩藏。若站在堤坝上望向海面,满眼间一片阴沉。阴暗和光芒交替间,海底似乎有着倒影隐现,那是一座海底的城市。青染穿着一袭暗色的衣装,提着半人高的手提箱,走下通勤的蒸汽列车。轰鸣声中,列车缓缓离开,人群的喧闹却像是自动避让了青染,在吵闹的人群中,她毫不费力地穿了出来。原因无他,只是黑商人公费出游,配给的都是最顶尖的待遇。她夏域人的脸一下子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但也不过几秒,便无人再注意了。这年头,来西域和次大陆的夏域人很多,在王国东区甚至还能在大街上体验最正宗的大秦塔罗占卜,各色的半仙数不胜数。空气里面是焦煤燃烧的酸味,还有一些骚臭味。青染缩了缩脖子,拉高大衣的衣领。撑起伞,走出车站,外面的天色阴沉,不知是要下雨还是浓烟挡住了天色。和黑公馆庄园相比,这里污浊的空气简直要人命。“青染女士。”黑商人安排的接待者熟练地迎上来,接过青染的箱子,请青染上车。车绕过街道,青染拉上车窗的帘子,隔绝了外面的机械铿锵,吵闹的人声。顺道隔断了游行的工人,督察的鸣笛。接待者兼司机说道:“最近的西区不太平,到处都是游行的,伯爵大人的工厂还好,只是最近有些工厂闹了鼠灾,好几个人都被咬死了,督察也查不出什么。”青染一言不发,西区有很多“大衮”的邪魔信徒,但是明面上放出鼠群,一点都不像隐秘中的疯子。就像是箱子里面的那条猎犬一样,宛若自杀一般袭击黑商人的庄园。工人的游行也好,起义也罢,其中的势就让其自我疏浚,干预这些吃力不讨好,青染认为不值当。“总会有人来处理的。”青染说道,她掀起帘子的一角,黑烟浓浓。司机透过后视镜,向后瞟了好几眼,欲言又止。青染注意到他的表情,将帽檐拉低了一截,挡住脸。一路驶过闹市,工厂,很快到达了目的地,这里已经是西区首府相当不错的街道。环境相对不错,除了还需要生活在一片污浊的空气中。司机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仍然热情地替青染提着箱子,青染拿过箱子,走向一间路边的公寓。司机靠着车,神色阴沉地看着公寓上的招牌,“明灯事务所”。青染推开门,透过缝隙,司机清晰地见到事务所里面的环境,柜台,职员再正常不过。他的脸上闪过狠色,驱车离开。“这位女士,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吗,我们精通各种各种法律条文,保证”职员打着瞌睡,事务所的生意很淡,不懂法的工人会直接上街游行,不懂法的有钱人有自己的专属律师,这类事务所紧巴巴地接些不痛不痒的委托。青染没等她说完,提着半人高的大箱子,推门而出,下一刻她就出现在了一座高塔的顶端,她身边是一个巨大的探灯和盘绕它而产生的无数复杂装置,极度炽烈的光芒,从它的核心迸发,照亮了西海岸的海面,和身下的无数黑塔。她从大衣的内兜掏出青金色的面具,戴上,挡住烈光的侵蚀。暗处,一个工装老头戴着遮挡严实的头盔走到青染,刺目的光芒照在他的头盔上,反射出彩色。“秘首大人,什么样的风,把你吹到灯塔做客?”他走到一边,拎起酒瓶子,直接从高空丢了下去,飞落的酒瓶在空中旋转,在探灯的照耀下,反射着棕色的光晕,然后消散不见。青染打开随身的皮箱,露出了其中的东西。:()神遗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