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不自在地轻咳了一下,忍着屈辱道:“那天晚上的事,是我的错。”
伊兰似笑非笑,“你错哪了?”
道格拉斯噎了一下,对这趁机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十分不满。他根本没有错,道歉只是形势所迫,他哪知道自己错哪了?
于是他想了半天道:“……我不应该推你。”
“嗯。”伊兰挑了挑眉,接受了这个不太令人满意的答案,继续问道,“还有呢?”
道格拉斯忍着屈辱继续硬编,“……还有,我不该在那种情况下离开。”
伊兰也知道他这几句不是真心的,但既然道格拉斯主动来道歉,他便接受,打算将这件事翻篇。
他也想开了。
道格拉斯临阵脱逃,不是因为自己没有魅力,而是因为他不行。
不行,可以治。
只是……伊兰还是有些不爽,他抬着下巴道:“虽然你已经知道你哪错了,但是道歉,只用说的,是不是诚意不太够?”
“你别得寸……”道格拉斯脑袋一嗡,胸中火起,但想起彼得罗芙娜和康坦尼的话,他咬牙继续忍辱负重,“那你想怎么办?”
伊兰想了想,“我饿了。”
道格拉斯笑了,气笑的。
他立刻转身拉着波希尔去了医院食品供应处,打包了一份高营养蛋白的蛋花羹。他没问伊兰想吃什么,也没管伊兰的忌口,完全是自我发挥。
他实在做不到腆着张脸去问伊兰的口味。
士可杀不可辱。
他今天深刻理解了这句古老蓝星谚语的含义。
回到病房,道格拉斯没好气地把保温盒掀开,将蛋花羹往伊兰面前一推:“吃吧。”
伊兰皱着眉,颇为嫌弃地扫了一眼,“我不吃葱花。”
真挑剔,事儿精。
道格拉斯额头上的青筋被气得突突突地直挑,他颤抖着手,不情不愿地把蛋花羹里的葱花全部挑出来,又把保温盒推给伊兰。
伊兰还是不动,只是看着他。
道格拉斯突然懂了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在心里把伊兰千刀万剐,而后冷着脸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停在伊兰嘴边,语气仿佛机器人:“这下行了吧。”
波希尔迷之微笑,在旁边用智脑拍下这一幕。
道格拉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回头道:“你干嘛呢?”
波希尔笑呵呵道:“我写澄清新闻需要一些素材增加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