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含混沙哑,又放得轻柔,饱含的情意好像在喊一个可爱又招人怜惜的昵称一样。
——分不清是想说“阮阮”,还是“软软”。
阮越果然一点都招架不住,腾地有些局促起来,支支吾吾反驳卢骄:“哪、哪里软了!”
他刚开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却来不及捂住卢骄的嘴,就感觉到他挠了挠自己的腰,语气正儿八经:“这里好软,叫声好软,腿也好软。不过……”
阮越想堵着他的嘴巴的手顿住,奇怪地问:“不过什么?”
卢骄贴着他耳朵,才小声接着往下说:“不过,刚才有个地方,可一点都不软。”
阮越:“!!!”
在毫无招架之力的戏弄面前,他甚至都没法把口无遮拦的卢骄揍一顿,而是下意识地选择把头埋进卢骄的怀里,直接装死。
卢骄乐得搂着他不放,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阮越:“你爸妈还在家吗?我们现在……偷溜去洗手间?”
阮越没有抬头,只是把手举起来,指了指房间里一个方向,闷声回答:“房间里的洗手间可以用。”
他房间本来也是带独卫的布局,但是头一回过来的时候,阮越就是在外面的卫生间洗澡,卢骄还以为房间里的没有使用。
他有话直问:“你之前怎么不用?”
阮越抬头瞪他。“你还好意思问?”
卢骄无辜地看他:“怎么了?”
看他好像真的一副忘个精光的模样,阮越心里羞恼极了,戳了戳卢骄的胸膛直想控诉。
偷亲他就算了,还把他压在衣柜上舔后颈,很长一段时间阮越看着自己的卧室发呆,都会情不自禁想到那时候的场景,不受控制地脸红。
现在好了,更过分的事都在这个房间里做过了,阮越简直想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哀嚎一声——他今晚躺在这张床上,还怎么睡得着?
一想到这,阮越也只能闷闷地推卢骄一把,小声说:“我去洗个澡。”
卢骄搂着他的腰的手松开了一点,阮越手指搭在他肩膀上,借了一分力支撑。
但他刚想坐直起来,就感觉到腿根传来难言的酸软,维持别扭的姿势太久,肌肉一下子发麻使不上力气。
下一秒,卢骄的手心重新覆盖在腰窝处按住,不费一丝力就重新拉拽着阮越坐回到他的大腿上。
没等阮越羞愤地看他,他就直接开口:“宝贝,我抱你去清洗好不好?”
阮越只感觉脸颊一片滚烫,甚至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窘迫与难堪。
都怪卢骄刚才逼着他喊他那个称呼,而迟迟不肯松手,要不也不至于现在腿软到这个地步。
他不看卢骄,只问他:“我说不好你会松手吗?”
卢骄闷笑一声。
“我哪里敢松手,你站都站不稳,我怕你腿软摔倒。”
阮越被拆穿了,只能嘴硬逞强回答:“我才不会,不信你再松手一次。”
卢骄这回却不放开他了,维持着把他抱在怀里的亲密姿势,凑近在阮越的耳边低声说:“你怎么面对我都这么犟,这么别扭?还是你真的不高兴了?”
阮越连忙看向他,卢骄声音好像都委屈几分,他的眼睛像小狗眼一般,明眸含情看着阮越,显得真诚又可怜,“我都不知道,你是喜欢还是讨厌我这样对你?”
阮越呆愣了下,慌乱而别扭地开口:“我没有……我只是不好意思……”
他对一切都陌生而青涩,好像从来没有得到像卢骄给予的那样炽烈而张扬的感情,也全无应对的经验。
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才是正确的,应该坦率直言,还是不应该把什么想法都说出来。他对此是如此的一无所知,只能选择过往面对无法应付的场景相似的方式,嘴硬地隐藏自己所有想法,别扭地想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
他太习惯口是心非,直到现在才察觉到。
卢骄蹭了蹭他,语气无端地黏人又撒娇,“可我不知道呀。”他无辜得理直气壮,非常坦荡,“我没有经验,我做什么都怕你不喜欢,想知道你是什么感受。如果你没有诚实告诉我,我会以为你真的很勉强,心里其实不喜欢我这样对你……”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阮越,好像明明心里不舍,却偏偏要扁嘴坚持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做什么,你直说好了,我会尊重你的。”
“没有!”
阮越猛地开口,声音都拔高几分,明明还很羞赧,可听到卢骄这样说,一下子好像什么都忍不住了。
他急急忙忙地说:“我很喜欢!”明明脸颊还有几分薄红,此时说出口的话都不知道鼓起多大的勇气,“喜欢你亲我,摸……也可以,我都喜欢!我也没经历过,我只是太紧张了,但我一点也不讨厌你对我做的任何事,更怕你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