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宋管家说我何时能回家?”
那老哥儿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来了这里,你还想着回去?”
魏晓枫不解:“那,那不然呢?我总不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吧?”
“住一辈子怎么了?一辈子也不长,熬着熬着就过去了。”
魏晓枫这才知道害怕,这里比想像中的更阴暗潮湿,他又不是自愿来的,哪有扣着不让人走的道理?
“我叫骆玉书,你以后便称我骆掌事就行,这里有五个掌事,一个正堂主,一个副堂主,平日里安份一点,别做多余的事,听懂了么?”
“哦……”
“进屋自个儿铺床睡觉去吧,动作轻些,莫要吵着其他人。”
魏晓枫领了粗糙的被褥,走到通铺最末的角落里,站在床头半晌,一动未动。
床板这么硬,连草都没垫,就薄薄的一层床单被褥,这怎么睡人?
他将床单被褥胡乱一气地摊在床板上,皱巴巴一团,也是困极,只脱了鞋子便蜷缩着身子躺下了。
明明很困,一闭上眼,脑海里涌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早知道会被丢进这里,他就不那么贪玩,拿着入学柬书去哥儿学堂。
哎,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吃?
又或者也像其他哥儿一样,应该早早找个条件过得去的郎君嫁了,如果那郎君是个好人,说不定还能带着娘的嫁妆一起走。
哦对,娘的嫁妆已经所剩无几了。
说到底,还是他太不争气,如果他有苏清栀的一半好,如果他再长得更好看些,脑子再聪明些,说不定爹也会喜欢他的。
这世间钟灵毓秀的人儿那么多,多他一个又怎么了?为何偏偏他就生得这么平凡呢?
他要是像苏清栀那样的人儿,也能勉强与广陵王配上一配。
真活该他来这自梳堂里当老哥儿。
遇到的不喜欢,喜欢的配不上。
想着想着,魏晓枫眼眶一热,酸涩地拉上被子蒙住头细细抽泣起来。
没关系,许是他不习惯,习惯这里就好了。
“魏晓枫,不许哭,呜呜呜……我想回家……”
*
这几日皇帝时常召封越进宫,在御书房里与他商讨些军事上的布置与训练。
封越是个百年难见的将才,他拿出军事图,以棋子排兵布阵,与皇帝细说着那几年的军事战况。
“有一年,边境的气候两极,种不出粮食,城内粮草短缺,后援军的粮草迟迟未到,军中难以支撑战事。我和镇国公及几个将领商讨了一个晚上,想个了对策,我们决定向敌军借点粮来。”
“哦?这如何借?”皇帝听得十分兴起。
“这是敌军的驻军方位,这是我们镇守的青阳城,我们兵分两路,声东击西,让新兵假意偷袭敌军东边的粮仓将守夜的敌军引过去,儿臣带着一队精兵从西边悬崖攀岩而上,攫取他们西边的粮仓,用云梯与滑绳将粮食从悬崖运下来,待他们发现的时候,他们西边的粮仓也搬得差不多了,搬不走的,便放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