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洲又是一夜辗转难眠。
他不曾想到,傅敬言所谓的解释和道歉,竟然是杜撰如此蹩脚的借口欺骗自己。
他失望至极,悬着的心终于死去。
骗他也好,对方既然撒了这个谎,他也就不必再留恋他的好,可以彻底地与这段感情说再见。
假设!假设傅敬言没撒谎,他真的发生意外,损坏手机才无法联络上他,那就更加可悲且可笑了。
于洲想要联络他的时候联系不上,屏蔽所有陌生来电后又偏偏将他打来的电话也屏蔽,最终因此产生误会,单方面决定分手——
想想就觉得巧合到令人发笑。
于洲曾经以为,通讯和交通这么发达,完全可以弥补跨越大洋的距离,不会对他和傅敬言的跨国恋产生阻碍。
哪怕有时差,哪怕偶尔加班或应酬,他们也约定好每天视频,从未间断沟通和交流,甚至漂洋过海飞到对方所在的城市,只为见上一面。
可现实却是,仅仅是一次争吵加失联,就能让他们分开。
也许这一遭就是上天的警示,警醒于洲早日放弃。
*
第二天一大早,于洲打开院门,发现傅敬言竟然又站在门外。
他立刻要关门,傅敬言一把扶住门框,垂眸认真地看着于洲:“我找到了你说的照片。”
于洲顿了下,表现得不愿听:“不关我的事。”
实际上关门的手却不再用力,潜意识还期待着他的解释。
“洲洲,谁来了?”奶奶听见动静探出头来。
于洲瞬间回神,猛地将傅敬言推出去,一把关上院门,“没谁,问路的游客。”
再次吃了闭门羹的“游客”傅敬言:“……”
“我就知道你在这。”
一辆越野车停在于洲家门外,戴着墨镜的青年从车窗内探头,调侃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傅敬言。”
蔡晏摘了墨镜,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你这是被扫地出门了?怎么?于洲还没原谅你?”
傅敬言额角青筋跳了跳,看在对方是自己发小的份上,大度地忍让了他的嘲笑。
“你怎么来了?”
蔡晏道:“我考察团的专家之一深入一线,身临其境考察评估,我实在是太感动了,亲自过来慰问一下这位专家。”
从“游客”变“专家”的傅敬言:“……”
“放心,我不会耽误正事。”
蔡晏说:“这我当然相信,我这不是更关心你的感情问题吗?你说你单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对象都能吹了,能让人不担心么?”
傅敬言睨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蔡晏和他互损惯了,嘴上不饶人,但担心却是真的,“你别拽,听我的,求复合得放得下身段,撒娇卖惨都得用上。”
说到这他突然一顿,皱眉看向傅敬言:“你这么好面子,不会没告诉他你差点就没了的事吧?”
院墙内,站在门后的于洲一愣。
就听门外傅敬言说:“你想太多,我只是没来得及说。”
“No!No!No!大错特错!”蔡晏急得从车上下来,苦口婆心劝他,“你不能搞错重点,误会这么大,咱们得先抓主要矛盾对不对?”
“上学的时候你明明比我聪明,现在怎么犯蠢了?”蔡晏怒其不争,“你应该一见到他就紧紧抱住他不放,告诉他自己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再说你那些前因后果、细枝末节,懂不懂?”
傅敬言皱眉,太狗血了,他又不是演短剧。
他刚想反驳,身后的院门突然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