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会跟他们走的……”白采轻轻眨眼。
他在猜是谢坠凌没有听清,还是没有安全感需要确认,正打算说点什么,听谢坠凌忽的又道:“这句话的有效期多长?”
白采愣住,茫然地抬起头,像是不知道这句话为什么会有有效期。
谢坠凌与他对视片刻,却并没有打算接着说下去,微微松开便要直起身来,谁知道白采猛地将他拽住,硬生生又将他拽下来。
“我永远都是不会跟别人走的!”白采莫名心慌、焦躁,“我不喜欢别人,谢坠凌,我只想待在你身边!”
这句话谢坠凌听过。
才刚认识白采的时候他就这样说,为此甚至还偷偷从监狱里面跑出去,看着那些战斗员们深陷风险也不愿意救,满心满意只想着跟自己结契……
可现在听到,他却有着与那时截然不同的感受,心脏不受控制地鼓动,让他忍不住深深地凝望着小妖怪那张脸,仿佛要烙印进灵魂里。
甚至有那么瞬间,他都希望小妖怪不要这样讲。
因为只要听到,他就会当成真的,滋生出更多可怖的欲望。
了解完现场的情况,谭乌心里总算是有了底,觉得这事儿是肯定还有斡旋余地的。
因为罗单铭的态度并不算强硬,虽然他很生气谢坠凌把他们的队员伤成那样,但是说道石毕也是咎由自取,而且谢坠凌那样的性情,能做到这种地步是个人都知道的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你也不要觉得我们谢队……手段残忍。”谭乌低声道,“白采对他来说很特殊。”
罗单铭心头微动,“是因为白采能治愈精神创伤吗?”
“我觉得不止。”谭乌耐心地解释,“最开始的时候谢队也没有很喜欢他,其实是白采强行要留在他身边的,跟想跟他结契都不好使。”
她没说的是,最开始她还拼命阻止白采呢,怕的就是谢坠凌一不留神把他给干掉了。
可谁知道后面他俩的关系能这么融洽,而且很显然白采在谢坠凌心里面的重要程度在不断上升,从白采丢了他会匆忙去找,再到去裂谷的时候他会纵容白采赖在他身上,现在还会因为白采被欺负这么动怒!
他会跟罗单铭这样说,其实也算是一种提示跟警告,“所以最好不要有下次,不仅仅是要对我们谢队尊重,我们谢队喜欢的东西也不要去碰。”
罗单铭没说话。
他忽然想起来,才进裂谷的那天,谢坠凌跟白采的举止确实很亲密。
自己跟在他们背后,谢坠凌扣着白采的脖颈,那姿势几乎都要吻上去了,那时候罗单铭的心里就咚咚狂跳,总觉得他们的森*晚*整*关系其实比谭乌说的还要微妙。
微微定了定神,罗单铭也平静地给了提醒,“但是不论怎么说,白采也是藤系,我之前跟谢队说过藤兰的部分特征,白采应该是有相似地方的。”
“有些举动或许只是出自藤类的天性,他应当分得清楚。”
谭乌没有听懂他最后这句,略微寻思,以为他只是在讲,白采跟藤兰有相似特征。
这确实也是个问题,石毕想要把白采带走的由也是这个,而且至今他们都没有办法分辨出来白采的物种到底是什么,在某些情况下非常容易造成困扰。
看起来这件事也得提上日程了啊……
给罗单铭单独开了权限,让他能够在这里待到石毕康复为止,谭乌又过来找谢坠凌。
谢坠凌此时正扫了眼电话,是局长办公室那边打来的,这件事闹得整个局里面都动荡不安,除了安置石毕、要交详细的报告以外,局长赵常威肯定也会需要单独找他聊聊。
谭乌注意到他的动作,忽的脚步微顿,低声问了句,“谢队,这个月的药片你领了吗?”
“没有。”谢坠凌冷淡淡地回答。
谭乌心头微凛,觉得有点不妙。
本来就已经靠近要领药片的时间了,结果又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她真的很担心会引发不必要的猜疑——虽然换做几个月前自己,说不定也是猜忌与畏惧的一员。
但看着谢坠凌的表情与往常无异,好像他自己完全没有当回事的模样,谭乌的情绪又定了定,试探着道:“那你现在去吗?我会在这里帮你陪着白采。”
谢坠凌的目光,随着这句话落在白采身上,发现他握着自己手的力道无意识紧了紧。
这就像是并不希望他离开的表现,谢坠凌低垂的睫毛抖动了下,将掌心放在他的脑袋上抚摸,解释自己很快回来,片刻后才转身离开。
白采懵懵地望着他的背影,有点担心地抿了抿唇,“他去见局长,会受到处罚吗?”
“你是担心这件事上升到组织矛盾的高度?”谭乌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白采,发现他是真的比想象中要聪明很多。
基本上没怎么询问,就已经知道现在谢坠凌伤了监察队的人,极有可能会被监察队借题发挥、给特管局施压,到时候承受压力的肯定还是谢坠凌。
不过换做其他人也就是算了,强到谢坠凌这种地步,最终谁也不可能处置他,而且监察队自己人也不是纯无辜,他们最多也就只能干瞪眼。
但问题就出在,谢坠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