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兰克斯也有些惊讶,继续喝着营养液,嘴角却下意识地带上一抹极淡的弧度。
尤安挑了只香草口味的营养液,顺手抽了一根吸管,“谢啦。”
最后,亚雌迷迷糊糊地,推着餐车出了房间。筹备着一会儿怎么跟同事炫耀。
尤安打开营养液,插上吸管,嘬了起来。
怎么说呢,味道不错,但还是比较喜欢吃正常意义的“饭”。
室内的空气再次沉寂下来,两只虫没什么可聊的,谁也没看谁,默契地喝着营养液。
直到滋溜空响声突然出现,将平静打破。
尤安坐在奶油白的椅子上,闻声抬眸而去,只见雌虫已经将营养液喝完了。因为瓶内液体所剩不多,继续吸食发出了滋溜滋溜的声音。
从尤安进来开始,兰克斯就有些心不在焉。现在对上雄虫直白的视线,让他陡然生出了些……羞耻,握住空瓶的力度也不禁加大。
尤安眨了一下眼,犹豫一息后,询问道:“上将,你还要吗?我可以去帮你拿。”
顿时,羞耻心像水炸弹一样爆开。
“不用了。”
“哦。”
看出了兰克斯的局促,尤安移开视线,将椅子调转方向,自己面向窗外,安静地嘬着营养液。
空气里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兰克斯没有聊天的趋势,尤安也不知如何开口。况且他现在的身份很敏感,说不定是插在雌虫心口上的一把刀。
没有虫会想成为没有尊严的雌奴,尤其还是曾经光芒万丈的虫。
尤安小口小口地嘬完了营养液。因为没事干,开始盯着窗外看,思绪也开始辗转。
外面的雨变小了。
刚刚驶过一辆花里胡哨的飞行器,大概率是雄虫的。
这审美……真可怕。
远处的霓虹灯像离散的彩色小番茄。
生病应该要吃好一点吧,还需要补充维生素。
那出去买点水果吧。
嗯没错,出去买点水果,我才不是因为待在这太尴尬了。
这么想着,尤安起了身,穿好羽绒服,对上将道:“我出去一趟。”
秉承着雌虫应有的素养,兰克斯低低应了一声,“嗯,外面下雨,小心一点。”
这是兰克斯醒来,对尤安说的第一句话。
雌虫的声音像森林湖泊上自由的风,让尤安的心咯噔一下。
“知道了。”
随后,尤安拿上雨伞,出了门。
病房再次归于沉寂,一种不同于方才,死气慢慢弥散的沉寂。
路上已经湿透,反射着路灯的光芒。雨仍旧下着,砸在小水坑里,像是燃放起了烟花。
尤安感觉待在外面比房间自在。
陌生的呼吸与存在,让他无所适从。
别看雌虫表现出来的没什么。但尤安很清楚,他们之间横亘着千山万壑。他们的身份,各自的顾虑,以及未知的危险。
而且他总觉得,上将的状态不太对劲。不是那种野草趁着间隙、拼命向上生长向下扎根的韧劲。
但具体要他描述,他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