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怒目圆睁,似乎很为圣人生气。
毕竟,他们这群少年,也算是听着三圣的传说长大的,在他们心中,最为憧憬的人,便是这儒道释三门中的圣人了。
如今道门圣人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妖道挑衅,他们自然是愤怒至极。
“好了好了,别说了。”似乎是几人的声音太大了,吵着了同窗温书,坐在后桌的少年忍无可忍地提醒道:“虽然但是,各位同窗,夫子马上便要来了,还是噤声为妙。”
夫子……
一听这话,众少年便是一静,而后,纵然是再怎么不甘心,也没有再说话了。
在这儒门之中,素来便奉行尊师重道的规矩,更何况他们荒古书院,乃是儒门第一书院,是以,不论怎么说,他们都不该在夫子面前胡言乱语。
“……”
水镜中的画面停留在了这一幕。
水镜前,这中年儒士无奈地笑了笑,“宗庆兄,你未免也太过严苛了些——学生们一提起你,便要噤若寒蝉呢。”
“回院首,我儒门之中,最重规矩,若无规矩,不成……”这个名为“宗庆”的老人一板一眼地回话。
中年儒士却不耐烦听这些陈词滥调,他只好无奈地摆了摆手,“你不是还要去上课么,快去吧,可别误了时辰。”
“宗庆告退。”说着,这严肃端正的老人,便离开了此地。
“……也真是的。”中年儒士摇了摇头,一挥羽扇,那水镜便消失了。
“江山离乱,谁为魁首。”他笑呵呵地,“我老了,就不参与这些争端了——功名利禄之事,就交给你们年轻人去争夺吧!”
说着,他一摇羽扇,飘然而去。
荒古书院乃是儒门第一书院,而身为荒古书院的院首,这中年儒士自然也不可能是个无名之辈。
实际上,这中年儒士,正是儒门第一人,亦是儒门圣人——顾我君殷昔声。
……
“你说,青莲道友,与我道门圣人于三月后约战?”
静室内,曲霜叙一身绛色道袍,自是清丽绝伦。
她面露紧张之色,紧紧地望着面前的小童,动作之中,却流露出了一丝关心之色。
“是的。”这梳着双髻的小童被她看得有些紧张,他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大家都在传呢,说那青莲道人,或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毕竟当年,圣人出剑……”话说了一半,小童却忽然噤声了。
当年的事,可不是什么好事,大家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如今在曲师叔面前,他可不敢说这个。
——这件事情在门内,那可是禁忌。
“……我知道了。”
曲霜叙颓然地垂下头,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虽然小童话未说完,但她在大衍宗内修习,算来已有几十年了,她又是大长老的嫡传弟子,这些个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圣人出剑啊……
她闭上双眼,微微苦笑,终是落下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