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有些太过冒进了。”
广安王在他身边开口,他不置可否,还没摸清楚夜清寒的立场,他也不好贸然行动。
“礼不可废。”
“你还是这么无趣。”
无趣?
谢景书没应。
酒过三巡,谢景书却未喝多少,他听见九皇子和皇帝聊了起来。
……不过这个话题可能转的有些快。
“三哥这位置坐了有段时日了,不如让我也坐坐?”
九皇子忽然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让室内的不少人都用余光瞟着这边,他站起身,殿外已经有人冲了进来。
谢景书在一片慌乱中拂下广安王拽他衣角的手,皇帝出乎意料地冷静,他总觉得不对劲。
“朕给了你机会。”
九皇子却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了笑,随即有些不耐烦地挥手让人冲向主位。
“是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但凭什么你是君我是臣?”
眼看着那刺客已冲向皇帝面门,他还老神在在地不为所动,皇后吓得脸色惨白,显然也完全反应不过来,谢景书迟疑片刻,刺客却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于是他在注意到有刺客冲过来的同时起身,握住那人手腕,他几乎瞬间断定身后人的位置,侧身躲过夺下那人的剑,一脚将人踹开,剑尖直抵着那刺客脖颈,一刀割过后快速迎向另一人。
九皇子上哪找的这么群人?
不,现在的问题是,这群人为什么要杀“夜清寒”。
“九皇子圈养私兵,意图弑君。。。尔等还不护驾么?”
他擦着手上的剑,漫不经心说着,众人对视一眼,室内兵荒马乱,他们显然还在迟疑。
“皇帝对您的怀疑加重,当前怀疑度:50”
涨得可真多,他暗自感叹着。
……为什么呢?
夜清寒。他默念着这个名字。
到底什么是你想要的?
“真可笑。”他这么说着。
“夜清寒!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是广安王的声音。
他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定了定神,方才他脑中忽然出现一段莫名的话语,很乱,他只能大概的提取出一些关键词理解意思。
皇帝的沉默只会让事态更不可控。
“——昔天下动乱,民不聊生,是以太祖起兵,而天下莫不从者,一军过而万民呼,定京都于洛阳,此后百年,修养生息,腹背受敌,屈心求存,乃至平庆帝,和亲以修好,而盛世始现;后得承顺帝数十年征战,西出黎州而灭蜀,东进江淮而灭夏,北越平清关而退凉七百里,百年不敢南下;灭夷以临南海,使西洋之船始得往来,开盛世而万邦来朝。先帝在位四十八年,虽贫官犹存,尚可称盛世,然三年以来,皇位空悬,官盗勾结,滥收赋税,贪污腐败,又适逢大旱,天下竟无一处有余粮,国库竟无一文可赈灾,逼良为寇,易子而食,天下民生重归调敞,凉国南下之心已显,而今皇位初定,天下归心,乃重振旗鼓,振兴盛世之时。今日之事成又如何?皇位之争,动乱不休。国将不国,尔等宁将大宋百年国祚断与今人之手乎?须知覆巢之下无完卵。”
他的语速不快,但没有人打断他,这并非他原本的打算,但在站起来的那一刹那他就明白了。
这是“夜清寒”该做的事。
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夜清寒,他会开这个口。
这是剧本,剧本里不应该有人打断这个,这是属于“夜清寒”的剧情。
他也只得赶鸭子上架的填充了一下内容。
——况且夜清寒这人,乾元二十年进士及第,现场一定有人读过他的文章或是策论,想符合人设的编这一长串算不上轻松。
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大臣们似乎被说动,宋国虽有崇文的倾向,在场的武将也算不上少。
“皇常对您的怀疑减少,当前怀疑度:49”
他懒得管了。
“凝霜此言,甚得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