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息山庄之中,言壑年纪最小,还未出去除过邪祟,众人便商议让言壑去天渊山。
天渊山只是魇气增多,没什么危险,还是让言壑挑了一批通透身跟着去。
这些家族一贯如此,事让别人做了,名声自家公子少爷得了,最累的恐怕只有去的路上舟车劳顿了。
临出发前言壑还带上了这些日子画的符箓,妥当装在自己的丝锦小囊里,挂在腰上。
然后转头对着自己刻意冷了好几日的应流扬道:“你和我一起去。”
“我?”应流扬有点讶异:“我做不了什么,保护不了你的。”
此话不假,应流扬碎了灵根,没了灵气护体,同普通凡体没什么区别,去入魇之地对他来说是相当凶险的事。
“谁要你保护了?!”言壑怒气冲冲,“你跟着我就是了!”
“好……”身为家仆,应流扬也没办法拒绝。
风息山庄大门口乌泱泱停了十几辆马车,带了二三十个通透身,只为了护一个言壑。
……
言奉节一连请了好几日,言袭这才从浮光竹院出来。
到了言奉节的书房内仍是一言不发。
“那日伯父也有不对之处,实在是你太让人担忧了,你身为洗心换骨身,心性不该这样单纯,容易被外人利用啊……”言奉节率先服了软,然后幽幽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执意去寻一个死人呢?”
“他没有死。”言袭垂下眼道。
“那日千人围山,大火烧了无埃剑宗一夜,他如果活着,还会像如今这样销声匿迹吗?”言奉节道:“就算他还活着,你觉得楼容川那样的人,会放过这个替代他十年的赝品吗?”
“……”言袭薄唇紧抿,脸上露出了阴郁的神色。
他那日若是没有离开……
他怎么也想不到,谢人间竟也不在应流扬身边。
“算了,伯父问你,那日你与那楼容川一战,可试出他的实力如何?”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不知道。”言袭的脸上平静无波,那张出尘的脸上仿佛凝着万年冰霜,“那日,我没有和他动手。”
“这……这怎么可能呢?!”言奉节大为震撼。
无埃剑宗的山都劈开了,所有人都看见魇气灵气集结成团,长明九天的力量照彻整个山头。从无埃剑宗回来,言袭发梢那一点黑发都消失殆尽,成为了风息山庄除言诀始祖之外唯一一个全头白发之人。
言袭怎么会说没有和他动手?
可言袭不会撒谎。
……
言袭抱着母亲的骨灰从言奉节的书房中离开。
那里靠近山庄大门,正好看见一群通透身整装待发准备去天渊山。
偶然一瞥,言袭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色背影,他眼眸微睁,似乎想看清那道身影。
可只是一闪而过,便消失在视线里,利落地上了家仆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