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一个人过得好好的,工资不低,保证温饱的同时有能力提升生活质量,甚至再养一个人都不是问题。
而且最需要亲情关爱的年纪已经过了。
许庭周缓缓走向门口,他实在身残志坚,左腿不能用力踩地,挪一步就要花费大量时间思考怎么避开伤处受力点。
佣人过来扶他,许庭周很感谢。
安静的别墅区外突然响起一阵车轮擦地声。
黑色迈巴赫紧急刹车停在门口,别墅周边数名保镖目光警觉,纷纷从暗处现身。
男人从车上下来,门卫知道惹不起这主,疑惑他突然来这儿的同时,赶紧把门打开。
男人面色冷得可怕,只字未语,径直向前,仿佛没达到目的,立马就能拆了这儿。
保镖一步步后退,不敢上前阻拦。
许庭周走下一级台阶已经要了老命了,站在中间的大理石板上歇了一会儿,佣人小心翼翼扶着他,说道:“少爷,不然今晚就先在这儿住下吧,到门口还有一段很长的路,您的腿伤成这样,怕吃不消啊。”
一句少爷,许庭周听得鸡皮疙瘩都下来了,恨不能健步如飞。
难怪请他进来时样样周到,出去就视若无睹,目的是要他自己忍不了疼,连大门口都走不到,好趁机把他留下这儿。
那他们算得还挺准,许庭周确实忍不了疼,直接坐在台阶上。
背后停下脚步声,佣人弯着腰退到一边。
“孙儿,留下吃个晚饭吧。”
六点多的天还很明亮,夏天的晚霞橙红一片。
“老人家,您真的能接受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只是因为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反正许庭周做不到,也不会再莫名其妙想大人。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老人站到他身边,“我也老了,现在过一天算一天,从没想过还有机会找回你。”
“既然这样,您现在也可以安度晚年,装做不知道。”许庭周说,“您家又不缺一个外人。”
老人低头,看见青年染着金色夕阳的发顶。
这个孩子比家里那几个不省心的都乖,聪明伶俐,接受过正统教育,各方面出色优秀,只可惜查不任何背景,像是被人故意封锁。
但那几十份基因检测报告做不了假。
当年傅建业在国外遭受意外,抢救无效离世,傅忠悔恨了半辈子,如果当初不阻挠他和杨兰华在一起,或许一家人还能好好地吃顿晚饭。
许庭周拿出手机,在联系人里翻找沈重阳的名字,当着傅忠的面,准备拨通电话叫他来接自己。
门前有一个巨大的喷泉,水柱喷得老高,但遮不住那个气势汹汹闯进来的男人。
那气势和神情像随时要提枪杀人,许庭周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但后面是石阶,没地去了。
“顾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傅忠笑道。
傅忠活了大半辈子,见过许多年轻人冲动气盛的模样。倒是头一次看见眼前这人毫不掩饰满眼愤怒。
在一些娱乐宴会,他们见过几次面,一般有这年轻人在的场合,场上的人几乎以他看齐。
所有人刻意留意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从没有胆子大的敢反驳。
傅忠离开商界多年,把集团交给小辈以后就彻底撒手不管了,独居一隅享受清闲日子。
儿子孙子们各个说忙,一年到头回一次家,有时待不到两小时就驱车离开。
如今外面怎么更新换代,演变成什么样,也没人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