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颗炸弹,许庭周被轰成了哑巴,半晌才疑惑出声:“啊?”
受害者和好心人,诈骗犯和被害者,陌生人和另一个陌生人,还是朋友,或者……仇家?
如果新账旧账一起算,死到临头,他也认命了。
许庭周错开目光,看见树上的红灯笼在雪里晃悠:“现在离警察局不远,你把我送回去好了。”
右手被轻轻拢了一下,许庭周“嘶”一声,差点流泪。
车里很暖和,顾凌寒却冷着脸:“我帮你不是免费的,别想着糊弄了事。”
大概顾凌寒觉得事情的严重性,还没到给他戴银手铐的程度,那是分开算的吗?还是就昨天的事?
许庭周没有问,直接说:“下次我帮你。”
顾凌寒抬起手,应该有点想揍他。许庭周为表诚意,主动凑近,琥珀色的眼珠子亮晶晶的,仰着脸,等一巴掌。
冰凉的手指滑过脸颊,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然后覆盖整个侧脸,顾凌寒的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低声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嗯?”他每天都吃饭呢,虽然不按时。
肯定是顾凌寒摸错了,许庭周向前倾斜身体,让顾凌寒看清楚自己,微微偏着脑袋,让顾凌寒知道这颗头有多重。
脸颊被顾凌寒拖在掌心,相互传递温度,脸逐渐变冰,许庭周看见顾凌寒眼里藏不住揶揄,甚至下一刻直接笑了出来。
“干什么?”许庭周靠着椅背坐直。
“没什么。”顾凌寒恢复神色,“礼尚往来。”
“知道了。”
不愧是上流社会的精英,一报还一报的事,还能说得那么文雅。
许庭周就直接多了,不玩这些弯弯绕绕的。
这几天还在春节假期,顾凌寒每天上门查看他的伤势,看来很想把吃了亏要回去。
当然许庭周也不会故意耍无赖,所以在顾凌寒帮忙换药的时候,他索性问:“今晚,做不做?”
纱布揭开,扯到伤口,一阵疼痛直击天灵盖,许庭周的表情变得凝重,痛得直抽气,差点咬到舌头。
顾凌寒拿着棉签沾碘伏,涂在伤口附近消毒,面无表情地说:“你这样能行?”
右手伤了,不是还有左手?虽然左手也有伤,但是差不多都愈合了,不过肯定没有右手熟练。
他记得顾凌寒用的右手,又好像两只手都用了。
那天中午起床,许庭周去卫生间洗漱,犹犹豫豫不敢看镜子,一咬牙还是看了。镜子里的自己嘴唇被咬破,脖子一路向下到锁骨都是斑驳的痕迹。
不过身上不痛,所以只是顾凌寒在单方面帮他,也可能是被下了药的自己强迫的。
因为他记得,第一次很痛。
又当了一次无耻下流的小人,许庭周没脸再见顾凌寒,每每顾凌寒出现在眼前,他就愧疚一分。
许庭周凑上去吻顾凌寒的嘴唇,只碰到一点就被无情推开。
许庭周愈挫愈勇,想着赶快结了这笔账,不死心又贴上去亲顾凌寒,凭着自己的领悟和记忆伸舌头,笨拙又好笑,像小狗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