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不愿意把陶沅当一个文本对象来分析,他只想陶沅开心。于是决心不再用理论去框住陶沅的个人感受。
陈远宁心想,先让他冷静一下吧,说不定就是小孩子青春期的性骚动,只是选择身边的某个对象来抒发感情。于是他没有去给陶沅庆祝生日。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了陶煜。
陶沅生日那天,陈远宁在自己家度过的。
他定时早起,先空腹运动了一小时,这是他长期以来的一个习惯,他的工作需要长时间伏案写作,这本就是一项极为耗费精神的劳作。如果想要在未来漫长的岁月中维持健康,必须拥有一个强健的身体,去抵御时间的侵蚀与精神的消耗。
运动完后,他去浴室洗去身上的汗水,换一件新的家居服。打开冰箱给自己做早餐,再随手打开一个播客,一边听一边做咖啡。
在完成自己的写作和期刊文稿的审阅之后,他能好好放松了。
他找了一部电影来看,是法国一个无聊的文艺片,漫长的对白让他有点疲惫。
到看完之后,他只记得这个片子上映那年是18年前,正好跟陶沅出生是同一年。
后面的假期他没出去玩,就宅在家,运动,读书,做饭,如此往复。
看吧,就如我所说的,我是个很无趣的人。
陶煜给他打来电话,让他帮忙去看看弟弟。陈远宁这才知道这几天陶沅一直住陶煜的家,离他很近,居然也没在超市碰到。那个超市是附近居民都会去的一个,他跟陶煜就有偶遇的时刻,没办法,英国太小了。
但现在没心思去想这个了。陶沅发烧生病了。可能是最近伦敦的流行性感冒。
他披着衣服,拿好钥匙和手机就下楼了。去超市买了一些蔬菜和肉。他记得陶沅说过他不会做饭,陶煜离开有一阵子,家里冰箱大概率也没菜。
到陶煜楼下,按了门铃,很久都没有人开,陈远宁想可能真是睡死了。他就在楼下等路过的居民,蹭别人的门禁卡进了大门。
电梯打开,陈远宁看到陶煜门外已经凉了的外卖盒子,微微皱起了眉。
他敲了门,没有动静。内心有点不安,害怕陶沅在里面晕倒。又担心打扰周围邻居,每隔五分钟会敲一会,也会喊陶沅的名字。
敲了半个小时,陶沅终于醒来开门。
因为发烧,陶沅原本白皙的脸庞泛着不自然的红,双眼半睁,神情迷离,异常虚弱。
他跟陶沅有一个月没见了,陶沅头发都长了些。
人在患病的时候都会有脆弱的心理状态。
大多数的医院管理都有明确的规定,禁止医生与病人谈恋爱。因为疾病的痛苦和无助而更容易产生对医生的依赖或迷恋。这跟师生不允许恋爱是一个道理,两者都处于不平等的权力关系。
当陈远宁亲眼见到生病的陶沅时,他才想起来这一点,他有点焦虑,对生病的陶沅照顾会让他对自己更加依赖。但是他又没办法不管陶沅。
只能尽量保持距离,别做太亲密的举动。他只用两个手指测试了陶沅的温度,真烫,绝对39度以上了。
幸好陶沅似乎与常人不同,生病越脆弱态度越冷硬。陈远宁反而稍稍放心。他见陶沅进卧室好一会还没出来,以为他不想用酒精降温选择直接睡觉,陈远宁直接进卧室看看情况。
打开卧室灯,陶沅在默不作声的哭泣。
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以为陶沅是生病难受,但他又需要保持距离,只能胡乱安慰说别哭,我给你煮粥吃。
陶沅给他看他爸骂他冷血的话,他才明白陶沅的哭是为何。
可怜的小孩,离家一万公里,跨越半个地球,还要被相差8个时区的父亲责骂。
家里矛盾陈远宁解决不了,他只能先解决发烧的事。他让陶沅躺下,手指轻巧地解开陶沅一颗一颗的睡衣扣子,看到了陶沅白皙细腻的身体。
虽然一个月前陶沅才跟他表白过,但是陈远宁不会觉得一丁点尴尬,陶沅还在生病,他要是有一点欲念那才是禽兽。
他只是觉得,原来陶沅的身体是这样的。
陶沅的身体瘦得跟超模一样,抱起来肯定会硌手。
陈远宁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