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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第1页)

姨父喊我们进来,悄悄地和我说,把他屁股打红了都不肯松口,生着病也不好下死手,只好让我忍着点别冲动,我说随他吧,能活着就好了,姨父听了只是叹气说要去点烟。

“你……你,别喊我豆豆!我就是不准你叫。打我也不行。”他眼角红透,似是生气似是哭透。

我远远站着,和自己淘趣,做出举手投降的样子:“没事没事,我不喊你,我就叫你夏芋,一个名字而已嘛,没关系的。”

“哼,你一来就没好事。”他扭过头瞥了我一眼,不好打发我走,也不想让我留下,但我也贪心想留在这,便远远站定不动,传递出安全声明。

听着乐乐继续讲起趣事来,偶尔还把学校里学到的东西交给豆豆,到后来也不顾忌我这个外人了,笑得开朗,还唱起了《让我们荡起双桨》,因为耳朵的原因,他们唱得轻似呢喃,却又乐得开怀。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童音有股魔力,让我声临其境,听风是风听雨是雨,想起那天乐乐在天鹅池边的专注模样,如果他一叶轻舟游池中,任白鹅黑鹅,忘却芳草无情,那一定乐呵呵地,或许愿意理会我了。

想法一旦成形,话语都作耳旁风,渐渐沉淀。乐乐把话说尽以后,两人都依依不舍,一个抓着床单,一个抠着手心,眼神无处安放,只是说下次再来看他。

我依然站得遥远,如隔银汉,几乎是望洋兴叹:“豆……夏芋,你想康复以后去看天鹅吗?哥哥可以带你去梓轩姐姐他们学校的天鹅池玩,你以前很喜欢的。”

他百无聊赖了,听一些有趣的就会被勾走心思:“天鹅池?好啊。”

“那你好了哥哥就带你去。”我也有些激动,往前迈了两步,即便他投来不安的目光我也食髓知味,撂下一句好好休息便走了。

病有好转,我的心思都放飞了,以至于医院都有趣了起来,竟让我在门口遇上卢同游。

我问她没走错吧,她不慌不忙让我坐下聊天,说自己是卢同游,来找夏芋的。我知道她,她就是大年弟弟的二女儿,我跟她说自己是领养他的哥哥,对他很好,不需要你们把他领回去,问她来这里做什么,怎么现在知道关心夏芋的安危。她说夏芋算是她的恩人,当年虽然不是她爸出的主意,但抢夺到手的财产她也有份,而且不少,借助这笔不义之财她才能衣食无忧地上大学,出人头地当个见习医师,如今夏芋的抚养权被夺走了她才知道大年伯伯对那孩子有多差,姓都改了,受尽虐待和白眼,一想就心里歉疚,想着多少来补偿一些,正好最近大年伯伯出来给青云治病才知道这些消息的。我让她别假惺惺,她却很真诚的跟我说当年她也不知道这件事,上大学的钱都是她爸出的也没问出处,学生时代只以为横财的路子很多,不去细想原因或许也是被有意隐瞒,没曾想自己吃穿用度都是抢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的钱,她心里越来越不是个滋味,当即就打电话回去问自己父母是不是真的,本想劈头盖脸地骂一顿,但止于他们也是为了自己,最不能责备他们的也就是自己,哪里还说得出口,只好把话憋在心里,讲了来龙去脉,便犟着话头要把该还的钱还上,至于别的方面只好慢慢补偿,自己毕竟是个医师,不是禽兽。

慢慢补偿,呵呵,也罢,无知者无罪。她和我说自己能独立生活,但妹妹同月还在上学需要那笔钱,所以以后会慢慢还,至于其他亲戚她都打过招呼了,都是冷血模样,搪塞借口,有良心的感叹两句世事无常,没良心的直接威胁她也跑不了关系,说钱用在儿女身上的居多,用在自己的也有——大志伯伯大女儿二女儿都病死,孤家寡人,前阵子赌博□□闹出事把自己也搭进去了。最可恨的是,大年和她说这事的时候,她先是说她吃人血馒头,本以为大年听不懂,但他听得清清楚楚是在侮辱自己,便指责自己假清高,用了钱还装好人,再说夏芋害惨了他家里两口人,权当还债。我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夏芋为什么会到他们家,但我一点也不关心这种人的死活。卢同游说她也懒得和这种人争辩,说了两句都不想和他往来,“你做这种遭天谴的事,以后你的孩子没父没母无依无靠,被抢得分文不剩流落街头的时候,看你后悔不后悔。”他仍然嘴上念着假清高,气势却消了下去。她最后丢下一句“我都不敢生孩子,怕什么时候遗产也被你这种抢光,”留他原地凌乱。我想要是我在他面前也许会说得更狠,也许一个字也不会说。

她问我有没有看到大年伯伯,我说之前坐公交车的时候遇见了,没搭理,她说自己还是挺可怜青云的,摊上这种爹跟原罪似的,原生家庭的三观就扭曲,但去探望他的时候,问青云知不知道夏芋的事情,青云红着眼说自己对不起那个弟弟,大年站在摆手让自己快出去别影响云儿的病情,没搭理是对的。

她说大年前几天刚转进病房,并告知了我病床号,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也没精力去问,只是问她为什么早就知道夏芋的事,却过了几天才来。她跟我说是因为我,我每天晚来晚走,在大年进来之前就被她注意到了,那时她还不知道这是夏芋,正好她在值夜班听见我的独白,只以为是真挚的兄弟情,刮不伤她这颗医者仁心,但也多少知道我对这个病人有多重要,后来就找机会和我见面聊天,发现除了夜晚都没有见到我的身影,也不好常来观察,便等着机会问我,刚巧今天我来了便缠上。

我瞧她也不像个没良心的人,能说这么一番话也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印象最深的是她说:“我只见过忆良叔一次,就是婚礼上,只知道他是警察,他们连人民英雄的孩子都抢,而且连姓氏都不给他留,父亲的脐带,就这样被暴力扯断了。”我一开始没听懂什么事父亲的脐带,仔细想想还真贴切,想必她的感触很深,出于同情,我把和豆豆相遇相知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听完愣愣出神,说小芋真是找了个好人家,托付给你真是莫大幸运,不枉童年辛酸。我想反驳她没资格说托付,而且豆豆还在童年,自己会让他的童年没有缺憾,但怎么也说不出口,看着她安定下来的眼神,我就更说不得话了。这时我想起一件事,一直没有问姨父,以前只觉得理由模糊,领养便领养了,后来觉得能遇到豆豆就足够了,不问是与非,但现在豆豆说自己是外人,就倏地想不通,自己真是外人?

“你知道杜佳瑶为什么要让豆豆找苏泽存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二伯母是从城里下来的,可能是他以前的对象之类的吧,不过如果是这样那我真不明白二伯哪里比得上他。那个站在病房里边的高个子就是泽存叔吧?”

“是,他是我姨父。大年确实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我想起来了……二伯以前是街溜子,十几年前有人说他□□妇女,或许二伯母是因为孩子才留下的……”

“果然是猪狗不如的畜生。”我也不想下定论,但是嘴不听我的,这么讲父亲,他的孩子恐怕会受伤。细细想来,凭他确实不配娶佳瑶,下三滥手段估计就是他的看家本领了。

长久的沉默后,我问她不用工作吗,她回答说今天是来等我的。聊也聊完了,自己进去看吧,她猜到我有难言之隐便不多求些什么,想来也是打听了一些消息,进去后,里面传来嘈杂的响声。

我倚在门口,听她袒露说自己是豆豆的远房亲戚,估计姨父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因为姨父当年跟我也用的这个借口,但毕竟人家医生,大方友善,彬彬有礼,不好得罪。只是豆豆还挺喜欢这个来探望的大姐姐,对她,比对我要热情。我便悻悻离去。

医院走廊里思索往事,莫名想去大年那里幸灾乐祸,青云却也是个可怜孩子,便打消念头,以为再也不会和他们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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