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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第2页）

“豆豆，他平常都怎么亲你的？”

“就是这样嘛。”他毫无尴尬地又亲上我的左脸颊，凉丝丝的又软和。

“还有呢？就这样？那他平常都为什么亲你？”

“嗯，就是给我买东西吃的时候，上床玩游戏的时候，有的时候跟小白玩也亲我，还有就是教我《三字经》的时候……好多，我不懂为什么，但是乐乐哥哥说，是爱我疼我才这样，嗯……我也喜欢乐乐哥哥。”

乐乐听得很受用，不再挣脱，而是扭过头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招呼说：“那你过来亲我一下，要不然我不信。”

我还没阻止，他的嘴唇就印在那块红土地，不知深浅。乐乐迷糊得嘴都笑咧开了：“好豆豆，真乖，再亲一个嘛，左边右边都来一下哥才知道你喜欢我。”

“不要了，乐乐哥哥的脸好烫呀，不要亲了不要亲了。”豆豆离他远远的，声音里有后怕的意味。

我不禁感到乐乐逗小孩的本事高超，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欺负了他多少次，必须要教育一下，不然豆豆永无出头之日，反倒是这灵动的头脑都被教坏了：“你平常都是这样？别把他给教坏了，再这样无法无天我给他带走了。”

他狡黠一笑，继续指着自己的右脸颊：“哥你每次都说要带走嘞，我这次做错啥了？不就是亲亲我弟嘛，咬痛了下次不咬了就是咯，哥你老威胁我呢，你还是不是我哥啦？”

三年级就这么会狡辩！六年级不得长出两张嘴在家里整天叭叭？

“你这小子……除了咬痛弟弟就没发现别的错事？”

“还有啥嘛，难道我还真不能亲亲他了？嘿嘿，豆豆你快来亲哥哥一下呀，哥哥脸一点都不烫呢，可凉了，比水都凉，亲亲一下好舒服的。”

真是一点都不消停，时刻不忘本，我用了点劲捶他脑壳，以示教诲：“还来？还嫌不够？”他摇摇头，露出“这才哪到哪啊”的表情，我无奈叹了口气，正色道，“明乐……你也是个哥哥了，不要老是把弟弟当玩具，知道吗，你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以前做的事我都不好意思说你，还有这个，我都说了买点东西给弟弟，陪弟弟玩游戏，教他学东西，都是你该做的，你要是这样教坏豆豆，以后他跟你学，做什么都要求这要求那，要是不给奖励就撂挑子不干，那可是……”

乐乐听我讲得认真，疑惑写了满脸：“哥，你说啥呢？我知道那些是我该做的，我也没有教坏豆豆啊，我只是忍不住嘛，豆豆也乐意让我亲啊，什么要这要那的，哥你是说《三字经》的事吗？那我只是想让他知道知识是无价的，得亲亲才能学到嘛，豆豆也很开心啊，身为哥哥的就要让弟弟开心嘛，是不是？我爸妈是这么教我的，哥你要跟我爸妈争吗？”

油嘴滑舌。装得正气凛然。还拿大姨姨父压我。好你个苏明乐，你是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的，偏偏还挑不出刺……也罢，反正豆豆乐意就行，他也知道分寸，况且小孩玩亲嘴能持续多久，再有几次也腻了。

“唉，随你吧，反正你别强迫他就行，”听及此，他脸上迅速覆盖上一层狂热的欣喜望向豆豆，怕是尝到甜头不肯松手了，我把他头掰过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准强迫，也不准每天亲他超过这个数。”

“啊？十次！十次哪里够啊？”他把我抵着他脑袋的五根手指也算进去了，头上长眼睛似的如此敏锐。

“我这是一只手，五次，还有每次亲完，都要带他洗脸，他亲你也是一样，口水很脏的，一定要清理干净。”

他扣紧手把我当成了财神在拜：“哥，五次真的不够的，十次吧。”

“你还跟我讨价还价？再讲，一次都没有。”

他垂下眼睛，失落了一会又精神起来，握紧我的手来回摇晃：“五次就五次，”随后又补充道，“当然也会洗脸的，你放心，哥。”

我正困惑于他翻脸的速度，就看到他脱开我的手，像是啄木鸟找到了最喜欢的大树，一下子亲够了今天的份额，对豆豆讪讪笑道：“嘿嘿，豆豆，你小语哥哥说了，每天都要我亲你呢！开心不？”

说得像是奉旨成亲似的，而且我哪里说每天都要了？看豆豆那抗拒的样子还不知道进退。豆豆本来在安安静静地捣弄硬纸片，追着玫瑰灯的影子，像逗猫棒一样自个跟自个玩，乐乐突然这么一弄浑身炸毛，硬纸片划拉一落，手也不知道该放哪了。

“我说……”

话语未落，他就匆忙回去自己房间，顺便洗了把脸：“豆豆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哈。”

后来豆豆跟我说我才知道，乐乐这项持续长久的爱好，是通过扭曲规则保存下来的。

本来他要逾矩的时候，豆豆都会提醒他，而豆豆是纵使诱惑颇多，也不敢说谎的，一次他偷偷趁自己睡觉的时候亲亲，被发现以后严令禁止。于是他学聪明之后妙计频出，第一次大胆尝试时的原话是这样的：“豆豆，小语哥哥说我每天只能亲你五次，你乖乖站好，不要动哦，我现在要一次把你脸都亲过去……豆豆你的脸好香哇，哎，别乱动呀。可能是有点痒，忍一忍啊。这都是你小语哥哥害的，没事，你小语哥哥不要你，乐乐哥哥要你呀！给你乐乐哥哥亲亲就舒服了……好！这个是一次了，今天还有四次，要不要现在再来一次？不要的话我们就去洗脸。好，乖豆豆，站过来点，再亲一次。”

这种讨巧的方式并不能让他满意，于是他又哄骗说：“豆豆，小语哥哥说了，我每天都可以亲你五次，那我亲不了的份，就由你来亲我补上，明白了吗？来，你现在就亲，亲完我把牌牌给你玩，多亲点晚饭的鸡腿也给你吃……哎，好豆豆，再来五下，带你去校门口买辣条吃，可香可带劲了……还有这里，这里也要，真乖！”

持续了几天，他又忍不住，一连亲了十几下，又说：“豆豆，你不能跟哥哥告状，你要是跟哥哥告状说我亲了超过五下，我就把你亲我也超过五下的事告诉他，不过嘛……你现在亲我五下，我就原谅你了。这个就叫宽宏大量，知道不？因为我是哥哥嘛，好了好了，别怕，我们俩谁跟谁啊，我们保守好秘密，你不说他不就不知道了？你现在要做的呢，就是亲亲，把哥亲开心了，哥就不说了。”

等我知道这些事的时候，他已经长得人高马大，虽然仍不及我，但也是个大男孩了，再去责怪他没有意义，反倒让我佩服他的理解力和创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