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从此可以做到无亲无欲无情,一无所有,所以便什么都不在乎。直到俏如来的出现,那个与他相同命运而又不同结局的人。
大智慧讲他们是黑暗与光明的一体两面。
只有他清楚,俏如来是他的光。
也正是这束光,让他慢慢的破开冰封,让他逐渐踏足于阳光之下,感受风轻日暖;也正是这束光,让他感知到,情为何物。
他曾游离于局面之上的一切微妙动作,亦被公子开明一语道破: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介意俏如来。而他,无言反驳。
而今这唯一的光也要悄然散去。
“连你也要离开…是吗?”他忽地停了下来,近乎无声的吐出了这几个字。颤抖而又冰凉的手指缓缓勾勒着身下人的身体线条,诡异而又撩人。
根本无法忍耐,顺着身体的曲线逐步往下侵略,以往床笫间温柔的亲吻挑拨也已不复存在。此刻,或啃或咬,或抓或舐,故意的在他身上留下重重的痕迹,暧昧的红痧,这份独属于他的印记。
雁王嗜血的双眸下,是显而易见的情欲,如火山爆发般再也压制不住。
汹涌的火焰在黑暗中舞动,如同一位穿着赤红长裙的舞者,优雅而狂野。它的尖端跳跃着,仿佛在向世界宣告它的存在。火焰的中心是最深沉的红色,如同熔化的铁水,散发着炽热的能量。随着温度的升高,逐渐的愈发的妖艳,它们不断地扭曲、伸展,仿佛有自己的生命。每一次的摇曳都伴随着轻微的噼啪声,如梦如幻。
火势越旺,温度越高,似一只被释放的野兽,展现出无法驯服的野性。
突然,一束火花落在了干柴之上,就像是一颗火星落入了火药桶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能量。火焰迅速地在干柴之间蔓延开来,它贪婪地吞噬着每一根柴火,释放出耀眼的光芒和炙热的温度。火势如同一条条火蛇,在柴堆中穿梭,将每一根干柴都卷入了这场燃烧的狂欢。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完全的掌控主导权,强势的占有欲几乎把他揉碎,思绪理智齐齐沉沦,溃不成军。
“师弟,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掌心。”雁王在他的耳边满足的呵出一口气。
“若你是专程来羞辱我的,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俏如来以臂为枕,闭起双眼,面上泪痕仍在,似在竭力压制着颤抖而又滚烫的身躯。
雁王靠上前去,轻轻拭去他的眼泪,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诱惑的魔力:“真想把你永远关在我身边,做我的笼中之鸟。”
恍然间,俏如来顿觉浑身冷颤,周身疼痛,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苍白的脸颊下掩藏着绮丽的红,长长的眼睫侵染着潮湿,双唇竟是没有一点血色,此时的他一动不动的伏在那里,呼吸也轻飘飘的,就像被打碎的美玉,凄凉又脆弱。
这种隐忍到骨子里的克制,雁王看在眼里,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他心底翻滚,汹涌的冲向他的咽喉处。他的吻轻柔地落在他的肩头,如同一片温润的羽毛,带着无尽的怜惜。
“究竟要怎样,你才肯让我走?”他低声开口,声音透着万分疲惫。
“杀了我。”极致的邪魅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疯狂,“师弟若要取我的性命,我便给你。”
随之,雁王打开他手臂上的铁链,自门边取下了一只精致的狐皮大氅,覆在了他的身上。柔软而浓密的皮毛闪耀着洁白的光泽,触感细腻而温暖,亦漂散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熏香。
“若我死了,师弟会为我落泪吗?”他的眸色深不见底,静静的瞧着眼前之人,眼尾亦勾勒出鲜艳的红。随即伸出双臂,轻柔而坚定地将他拥入怀中,轻盈的身躯被稳稳地托起,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怀中人仍旧闭上双眼,疲惫至极,竟也不再挣扎,任由他所作所为。长长的发丝如瀑般垂落,随着前行的步伐轻轻摇曳。
出了石牢,已是深夜。
夜风中,大氅随风翻飞,那银狐的皮毛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神秘而优雅。雁王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加紧步伐向那未知的方向越行越远。
周围的世界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朦胧的月色将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