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纯心乱如麻,无心他顾,向乐游的话仿佛飘过耳畔未留痕迹。流彩见状,接了一句:“看他现在样子,应该是。”
话音落,但仿佛刚说过的话还回荡在空气中。突然之间流彩意识到自己压根就不认识身边的人,还接了她的话。
“嗯?你谁呀?”他后退半步问道。
向乐游瞥了他一眼,对他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轻轻嘟囔着:“这个浑身插满羽毛的是个孔雀精吗?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随后立马转变态度,“我叫向乐游,和狸纯一块来的。”
空气凝固了三秒钟……
“你说谁呢?什么孔雀精啊?我是仙,散仙!”流彩愤愤地道。
反倒是向乐游装出一点脸无辜模样说:“啊,你听到啦?”
本是向乐游有错在先,现在反倒装作无辜模样,这下流彩脸都快气成红苹果了。
他强压怒火,咬牙切齿道:“我有耳朵也不是聋子,我怎么可能听不见?”
正当流彩以为一场战火即将爆发时,她突然淡淡地来了句:“错在于我,还望见谅。”
“啊?”片刻的愣怔之后,他蓦然恢复了镇定,刻意展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道:“其实我也没有动怒了,但既然你先示以谦辞,那我便欣然受之吧。”
向乐游道:“哦。”
说完就径直向狸纯走去,这姿态在流彩看来,似乎并未把这所谓的仙阁主人当做人来看。
“哦?……哦?”流彩心中恼的很,但是嘴中却像被人塞了一张干巴的大饼子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狸纯!”向乐游小跑过去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虽然我没有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还是要说不要过度伤心,钱还会有的。”
狸纯盘腿坐在地上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毛笔和白纸条正画着鬼符,突然被她重拍了下肩导致他画错了一笔。
他猛地转头,悠悠道:“你干嘛?”
向乐游看到他正在画符,还因为自己画错了一笔,连忙解释道:“我…我不是有意的啊,我还以为你坐在草地上哭呢,想着来安慰安慰你。”
狸纯缓缓站起身,轻声道:“我只是在画符而已。”
“哎呀,放心吧!我没有那么脆弱,不会动不动就哭的。”
向乐游望着那张因自己不慎而受损的符,眼神中闪过一抹歉意。
“这被我毁了的符,还能用吗?”她惴惴不安地询问。
狸纯淡然一瞥,简短答道:“不能。”
向乐游轻轻拿过那张符,符上,墨色由深转浅,至尾部近乎于无。她的指尖触摸着墨色浅淡之处。
“是没墨了吗?”
正当两人交谈之时,流彩已经开始悄无声息地从轿中搬出一箱箱银子。幸而箱体不大,不然跟他一起活了百年的腰可能就要丧命在此了。
狸纯轻轻一笑,从腰侧解下一个精致的皮质囊袋。
“无妨,有这个,不怕。”
那匹囊袋精致的很,是无恙特地为他做的,在他真正想要离开鬼域那天亲手做的。
皮质囊袋,柔韧轻巧,可挂于腰畔,囊中可放置毛笔两支,与密闭墨盒精巧嵌套,内藏墨饼,遇水则可取墨。
狸纯为它取名为小猫囊。
虽然名取的不咋地。
但此囊是无恙亲手为其而做,只求其能长绘鬼符,与她通信缓她相思苦。
一旁的流彩终于搬完了两个轿子中的箱子,箱子一从轿中出那空荡荡轿子便悠悠升空,似解脱般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