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村长远远看见汉子往自己家走,连忙把手里事丢下,过去看着点。
秋兰看着那个叔叔一直跟着自己,跑得更快了,她要回去告诉夫子。
“夫…子,我…来…了。”
李江离看秋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赶紧拉着小孩坐着给抻抻胸口,连陌生汉子进院也不在意。
史栓刚走进来,就见面容冷俊,眉眼清正的青年弯着腰蹙着眉头一脸担心。
他没想到小孩口中的夫子是这样的神清骨秀、风流韵致,即使面带病容,却也不显憔悴,反而冲淡了周身的疏离,平添几分柔和,只是黄淡的脸色却又给人造成了一点缺憾,让人忍不住叹息。
他也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地方会见到这般的人物,一时竟呆愣住了。
梁村长在旁边看的着急,给自家媳妇使了个眼色,打断道,“壮士渴了吧,俺这就让媳妇倒水。”
史栓回过神,也知道刚才失礼了,不好再追问,摸了摸后脑勺歉意笑着点头。
梁村长也没给人介绍的意思,领着汉子进屋,让江哥儿出去找找闵泉。
李江离看出这之中有什么官司,也不多问,牵着秋兰出去。
说实在的,他在村里呆了几天了,还没出过院门。
知道闵哥儿他们午时吃了饭去地里干活了,拉着秋兰避着人四处走走。
“夫子,刚刚是搬粮的大人在吵闹。”
李江离心里一动,“你看见粮食了吗?”
“没有,都被布袋罩住了,是刚刚那个叔叔说的,而且在村头的大人看着都可高兴了。”
李江离听着秋兰形容十几车的东西,心里有了数,心情好了些,也想好好看看。
只是他是知道下梁村过的不好,内里也没什么家当,但没想到那么穷困。
外面连现代农村五六十年代都不如,路是土路,两辆板车走的宽度,边上长满野草野花,光从村中村长家走到村尾罩子山下花了大概30分钟的时间,路不好走是一回事,主要是怕道旁草丛里窜蛇来。
绕回来再往外走,一条溪流映在眼前,水量不大,不过看着也不是那么容易干涸。
如果把罩子山的南麓当成正面,北麓背阳洞隧所在处就是背面,要从另一条路过去。
山侧面溪对岸分布着大片高粱地,还不到收获的季节,也没好好照料,从外面看着有些蔫蔫的,倒伏的很多,一亩地能收获近两百斤顶天了。
当然还有别的作物,但像小米和黍这样的产量就更低了,平常时候都舍不得吃的。
听说这边冬天特别冷,那就要吃得饱穿得暖在炕上撑着,今年勉强可以渡过去,那明年呢,就靠地里出产的那点粮食,一点抗风险能力都没有。
就像这次在洞里呆了两个月的时间,就打得村人们措手不及。
他不想村人们一直经受没吃没喝没大夫医治的苦日子,他们不觉得苦,他却看不下去,就算是为了自己……
“夫子,你眼睛怎么红了,刘爷爷治病时说你要好好养着,也不能伤心的。”
李江离蹲下身看着秋兰,“夫子不是伤心,是下定决心,要知道夫子可是理科生。”
秋兰被带歪了,“什么是理…理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