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丁福贵轻微的鼾声,但是郭彩莲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难道是那次怀上的?
她想起来几个月前,自己采药正准备回家,天气开始陡变,当时看着天气不对,就没敢下山。
在就近的一个避雨棚里等着风雨过后再走,但是雨一直下到晚上也没停。
正当她迷迷糊糊将要睡着时,进来一个男人,浑身湿漉漉的,显然也是在风雨到来之前没来的及下山的采药人。
那个男人一进来就点起火,并将湿衣服脱了准备烤衣服,借着火光才看到角落里的郭彩莲。
“大妹子,对不住了,这附近就这一个避雨棚,将就一下吧。”男人看了她一眼说。
郭彩莲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男人,看起来岁数也不小了,没有六十也差不多,但身体看着依然结实,只是头发胡子有些花白。
避雨棚是采药人和打猎人建的,属于公用的,这也没什么可说的。里面会有一些草垫子和破旧的兽皮或者棉被之类的,临时可以驱寒保暖用一下。
过了一会儿,老男人似乎感觉有些冷,也没事前征求郭彩莲的同意,就钻到了破棉被里。
“大妹子,对不住了,实在是太冷了。”老男人背对着郭彩莲说了一句。
郭彩莲到的早,所以身上没湿,是穿着衣服躺在被窝里的。但深秋季节的山上,晚上气温还是很低的,她也舍不得将被子完全让出来。
这种尴尬的气氛维持了没多长时间,郭彩莲的衣服也跑到了被子外面。
“大妹子,对不住了。”郭彩莲没想到,这么大岁数的人还有这想法,但是她自己好多年都没有很好的经历过了,也没有拒绝。
……
丁福贵确实很聪明,只是这些年除了生儿子,心里就没别的事,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但是结婚之前,自己套山鸡野兔的手艺,在这十里八村那可是没人能比得上的。
以前是给集体干活,所以不愿卖力气。现在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那可就要竭尽全力了。
第二天一早,丁福贵破天荒的比郭彩莲起的都早,自己在楼上的房间里,忙乎了一上午,做了好几套工具,下午就拿着进山了。
晚上回来,还真抓着一只野兔,郭彩莲都忘记了自己多少年没吃过肉了,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这天开始,郭彩莲的生活才稍稍有了一些改善,但是也只是一点点。因为很快的,丁福贵就好几天都逮不着野味了。
近处的,基本被大家逮光了,再远处的,丁福贵不敢去。自己身体弱,进了深山,有可能真回不来。
他是个很理智的人,在没有看到儿子之前,他还不准备冒险。野味少了就少了,这些年没吃不也过来了吗?
丁福贵有了干劲,郭彩莲的营养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家里的活也分担了不少,过完年后,郭彩莲的肚子也明显的凸起了。
那一年的五月份,邻居郭美仙生了一个闺女,虽然胖乎乎的很可爱,但是杨建军两口子一点儿也不高兴。
那时已经全面实行计划生育,农村的每家只能生两个,第一胎如果是个闺女,那只能是指望第二胎了,无形中生儿子概率就小了很多。
不得不说,那时这里的重男轻女思想还是很严重的,基本上没有儿子,这家人都会被人看不起。
农村妇女对于生育知识知道的也比较少,郭彩莲自己也算不清,现在是几个月了。她只知道,自己感觉怀孕时,到现在才六个月。
要是按照那个难忘的晚上来看,自己也差不多到时间了。但是看肚子,像是还早着呢,还没有郭美仙五个月时大呢。
所以郭彩莲也没太在意,每天还是尽量干着活,只是觉得最近身子很沉,肚子里的小东西,也挺不安分的。
在郭美仙的孩子杨大妮过满月的那天,郭彩莲正在院子里整理着东西,突然感到肚子一阵剧痛,紧接着羊水就破了。
幸好丁福贵也在旁边,赶忙把郭彩莲扶到屋子里,跑着就去找村子里的接生婆刘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