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还有楚河。
楚河仔细盯着慕秋的神色,唇角慢慢翘了起来,抬手鼓了两下掌。
“二小姐请放心,就算不看在慕家两位大人的份上,看在二小姐这般花容月貌,楚某也会怜香惜玉,以礼相待。”
听出他话中轻浮,慕秋眉梢微抬:“楚大人,我受烟雨阁那个叫翠儿的琴师所托,为她写了份状词。如今她含冤而死,无法出庭陈述自己的冤屈,不知我能否算是她的状师?”
“算。”
“好。我作为状师,能否一览此案的案宗,了解案件进展?”
楚河这才明白她的目的所在。
方才先声夺人,压制他的气势;随后又先行软下口吻,卖他一个面子。
她现在的言外之意很明显了,她卖了他一个面子,他又能否卖她一个面子,让她能介入这个案子,光明正大查看卷宗。
楚河低低笑出声来:“二小姐,刚刚我和贵府大夫人聊天时,曾说面子都是相互给的。贵府大夫人不太赞同我这番观点,但现在看来,二小姐的想法与我颇为一致,实乃同道中人。”
“那楚大人是同意了?”
“自然。”楚河右手按在桌上,一把起身,抬起右手,“二小姐,这就请吧。”
“秋儿!”慕大夫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楚河回头看一眼慕大夫人,对慕秋说:“看来大夫人还有事要叮嘱,楚某先去门外等着二小姐。”
厅堂内空了下来,慕大夫人上前握着慕秋的手:“秋儿,你大伯父他们还未回府,你怎么就答应和楚河去刑狱司了?”
慕秋反握住慕大夫人的手,眼神坚定:“大伯母,无论早晚,我始终都要去刑狱司走上一遭,现在过去还能把握住主动。”
慕大夫人蹙着眉,轻叹着点头:“是这个理。但你为何要提出查看卷宗,介入此案?”
慕秋温声道:“大伯母还记得我遇到的那场刺杀吗?我已经身在局中,与其在一片懵懂无知中随波逐流,不如主动迎难而上。”
楚河手里戴着的那枚玉扳指,与琴师交给她的玉扳指,造型虽然有所不同,但看上去成色竟是一般无二!
有人一直在找她手里那枚玉扳指,可能是楚河的人,也可能是其他势力的人。
她是不想牵连慕家,不想让慕家和刑狱司有太多的牵连,但她也不可能活活等死啊!
以前只是扬州府一介平民时,她一往无前,现在有了慕家做靠山,总不能反倒怯懦了。
随波逐流者往往容易溺死水中,主动于深渊前行者也许会遇到重重危机,但也有可能在汹涌的暗流中寻到出路。
她没有那种平天下不平事的豪情壮志,更没有那种能力,可是这个案子,她心有不平。
为自己遇到的刺杀,为那个香消玉殒的琴师?
作者有话要说:心有不平,不平则鸣。
这是一个小人物微不足道的正义感,也是慕秋从她养父纪安康那里学到的最宝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