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周衍胸口前的衣服,止不住地哆嗦。
余笙身高一米七,但这会儿在他怀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像刚出生的婴儿。
周衍腾出抵在她背后的手,拉开车门,将余笙放进去。
他退出半个身位,余笙抓住他的小臂,圆润的指甲嵌进有力的肌肉。
周衍垂眸,看见少女目光呆滞,受了惊,牙齿上下打架。
应该说几句话安慰她,但他不是宋成致那样能说能说会道的人。
另一只扶着车门的手用力到发白,雨水流进指缝。
沉默很久。
“乖,马上回家了。”他摸摸她的头,余光瞥见被挤到座位夹缝的玩偶,他拿起那只兔子,塞她怀里。
余笙摸到阿贝贝,慢慢从噩梦中醒来,认清现实,前倾过身子抽了张纸,擦干净脸上的雨水。
脱下羽绒服,加拿大鹅的面料防水性能好,淋了那么会儿雨,里面的毛衣还是干的。
内衬的口袋里装着巴掌大的记事本和一支圆珠笔。
借着黯淡的光,余笙翻开新的一页,笔珠在纸上滚了几圈,断断续续画出几个点,又连成线。
终于,余笙颤抖着写下一个字。
冂土口。
周。
周衍坐进驾驶位,视线偏向余笙,她的长发完全挡住了怀里的动作。
他听见笔尖被收起的咯哒声。
余笙收起记事本,搂着羽绒服,浑身发抖。
周衍把座椅加热功能开到最大。
一路上两个人沉默,车灯刺破厚厚的雨幕。
刚到地下车库,周衍熄灭引擎。
余笙转头对他说:“你去楼下买饭。”
周衍皱了皱眉,想拒绝。
但余笙的眼神明朗又坚定,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看起来状态已经恢复过来。
“行。”
雨越下越大,他没有穿上外套,淋着雨到餐厅门口。
临近晚上十点,餐厅里的食客所剩无几。
胖老太太看见短发湿透的周衍,赶紧递给他一条毛巾。
周衍只是简单地擦拭了下脸上的水珠,地报出余笙最经常点的那个套餐。
胖老太太为难:“没有羊排了,每天限量供应,今天已经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