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篇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幸芙琪看着沙发上躺着的苟延残喘怒瞪着她的男人,她发出了这么多年最畅快的笑声!这笑里带着嘶吼、不甘和悲凉。每一口呼吸都带来一种沉重而艰难的负担,仿佛无法逃离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重压。沙发上的男人很快就没了呼吸,他临死前也没想明白,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许是因为对面前这个“软弱”的人太过自信,总觉得她永远都不敢做出反抗,但没想到没想到啊。辛隐俞刚见到幸芙琪的时候,对方怯懦的朝他眨眼睛,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确定了对方的性子,也几乎很快就选定了“伙伴”。因为不能大张旗鼓的花销,所以他只能借助别人的名义去买房,去购物,去消费而幸芙琪这样的女人,是最好拿捏的那种。可以用一点点恩情换取对方倾尽所有的感恩,简直没有比她还合适做伙伴的人了。果不其然,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对方看待自己的眼神里就充满了感激。只用了两面,他就彻底掌控了这个软弱的女人,他给组织汇报了这个情况,借由龙湖湾小区做掩护,赚取更大的利润。只是渐渐的,日子越过越顺,他沉溺在这样的欢乐时光中,偶尔也会忘了自己是谁。但是这个女人一如既往的,不管他是好是坏,对方总是热情的看待着自己,这样控制别人的成就感令他享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时间再久一点,他渐渐习惯之后,逐渐也就没了先前的耐心,但是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事,那个女人一如既往的热切的盼望着自己。所以,他便认定对方是卸了甲的老鼠,没有一点儿脾性,更没有自己的人生。但辛隐俞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掀翻了这一切的,是他从未拿正眼看上的人。幸芙琪不知道男人何时没了声息,她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目光呆滞,和看案板上的鲜肉没什么区别。原来,人的生命也这么脆弱啊。她从客厅走回到卧室、厨房、洗手间在此之间,她将自己收拾干净,换上衣柜里那件早早准备好的红裙。镜前的女人有着一头乌黑的秀发,丝丝发缕垂落在圆润的肩头,檀木一般黑色的浑厚眼珠盯着镜中的人看。下一刻,幸芙琪笑了起来。这次的笑没有先前那般的凄厉,这次的她笑的就像正常人一般,温润且坚定,明朗又柔情。重新回到客厅,她忽视左侧那血淋淋的屠杀场,目光落在窗外的那抹青橙上,她想要伸手去触碰这抹温暖。但是啊,它太遥远了。飘窗前还飞舞着洁白的窗帘,她迈出一条腿想要冲破挡在眼前的禁锢。她想要做自己。仰面朝下的时候,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稀薄而沉重,每一口呼吸都像是饮用了浓稠的糖浆。天边的光辉洒落在她的红裙上,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在空中自由的飞舞。这一刻,幸芙琪感觉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并非一直都这么孤单。她明明也有在意她的人,是那个人爸爸,妈妈呢?她去哪里了?男人将身侧的一个年轻女人推到眼前,指着她说道:这个是你的新妈妈,琪琪乖,叫一声。可是这不应该是他的妈妈吗?爸爸,我的妈妈呢?她去哪里了?小雨这次考试进步真大,走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大家都去!小男孩扬起可爱的笑容,他扯了扯男人的衣摆,指着桌子边缘的怯懦女孩说道:可是爸爸,姐姐这次考试好差,为什么还可以吃好吃的?既然姐姐考试不好,那就惩罚她看着你吃,好不好?爸爸,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有什么事吗?男人被突然拉开的门吓了一跳,他收敛了炽热的目光,打量着面前在逐渐长大的女儿,敷衍笑了笑:琪琪,你知道爸爸刚才在外面?嗯?爸爸不是经常这样做吗?爸爸,阿姨,弟弟,你们去哪啊?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楼道的来来往往的住户毫不吝啬自己的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窝在墙角的女孩。他们有的人在怒斥,有的人在批判,但更多的还是在看热闹。幸芙琪将头埋在双膝间,冲到喉咙的话语犹如一把无形的绞索,紧紧勒住她的咽喉,阻止她发出任何声音。不,爸爸是爱我的,他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偷偷保护我,只是因为阿姨和弟弟才离开我的,对不对?对不对?爸爸,我以后一定更乖,你们能带上我一起走吗幸芙琪坠落在地的时候,她仰面看着头顶上的苍穹,泛着灰蓝色的光,凄凄惨惨地照耀在草地上,把那仅有的鲜亮的几根嫩草,也埋进了红艳艳的血泊里。她在眼神失焦的最后一刻,目光里还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嘴角上扬的弧度如同黎明的曙光,柔和而温暖。她终是微笑着离开了这个世界,像是跳完了最后的舞步。:()离谱!谁家队长破案这么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