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过我的命,我自然是心悦你的,是不是?”
贺长阳将她鬓角的碎发捋到耳后,低声劝道:“想当年我们在葛庄多好,你别生气了行吗?”
陈逢春呆呆看着四分五裂的手稿,没理会贺长阳。
贺长阳也有些不耐烦哄她了,敷衍道:“好了,逢春,去把衣服洗了,然后咱们一同睡吧。”
说毕就躺在床上,重新看起报来。
这时贺秋鸿发现陈逢春没把笔记本买回来,又闹将起来。
陈逢春见到嚎啕大哭的儿子,解释自己今天在国营商店遭到了歹徒,所以才没买到。
贺秋鸿不依不饶。
小小的人指着她大骂:“这点事都做不好,你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
陈逢春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
贺秋鸿是难产生下来的,几乎要了陈逢春半条命。
医生问她保大还是保小,陈逢春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死在医院的是她十月怀胎的孩子。
索性最后母子平安。
但贺秋鸿生下来像个病弱的小猫,陈逢春只好没日没夜的照顾他。
他也成了陈逢春的羁绊,与那些鲜妍明媚的记忆一起,成为将陈逢春锁在贺家的羁绊。
贺秋鸿说的第一句话是“妈妈”,那时的陈逢春喜极而泣,想把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给他。
依偎在她怀里喝奶粘人的幼儿和面前这个跋扈的孩子重叠起来,明明是长开的面容,却如同判若两人。
陈锋陈只觉得陌生。
贺秋鸿被婆婆哄睡着后,陈逢春枯坐在客厅里,一直到三更半夜。
她点了个台灯,小心翼翼地复录着自己的收稿。
月明星稀,照的陈逢春眼底一片血红。
陈逢春感觉前所未有的疲倦。
她对这个家已经失望透顶。
原来所有美好的幻想,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