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需要吸血,”少年淡淡解释着,看着蛊虫跳回盒子里,然后分别把那两个装着蛊虫的盒子放到了二人手上,“什么时候蛊虫吸走的血被消耗完了,你们就该出来了,如果固定时间内没能结束,那就等着永远被留在梦境里吧。”
谢铭迟眼皮一跳。
他就知道这挑战没有好事!竟然还有时间限制!
少年话音刚落不久,小榻上的岑夫子和姜夫子便被一阵控制不住的睡意带去了梦境中,而此时,少年手中的香竟开始无火自燃!
少年把香插|进一旁的香炉里,看到旁边一脸紧张的众人,满意地笑了:“各位,你们进入挑战时也是这个流程,不用着急,很快就会结束的。”
说完,就自己坐到了一边空地上的藤椅上,摇晃着慢悠悠晒起了太阳。
看着二位夫子的睡颜,谢铭迟不免担心:“他们教书教那么久,应该……那些经书都刻进脑子里的吧?应该没什么难得倒他们的吧?”
只要不是考太多现代语文的知识,他们应该没问题吧?
不过就算是现代知识,二人也不一定应付不来,毕竟两人醒来都已经很久了,对现代知识掌握得不少。
尤其岑夫子,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看书,谢铭迟不信他一点现代书籍都没看。
“应该不需要担心,”曲夫子打趣着,但声音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点颤抖,“这两个老东西,命一个比一个硬,他们可是能当上泮宫夫子的人诶,在咱们那个时候,能进泮宫的学生就是绝对的精英,能负责教学生的人,当然是精英中的精英啊!”
谢铭迟扯了扯嘴角,知道曲夫子这不仅是在安慰他,更是在自我催眠。
不过……也是,如果在“文”这方面,岑夫子和姜夫子都不行,其他人就更不行了。
二人一个更熟悉各家经典,一个更熟悉各种小众知识,加一块儿还刚好互补。
怀着紧张的心,几人甚至都没想着找个地方坐下来等,只是在原地站着,焦急地看着两人,生怕出什么意外。
谢铭迟看了看曲夫子,虽说三位夫子平时打打闹闹,却是真的感情深厚,真遇上事,恐怕任谁都会想把另外两人保护在身后。
虽然没有说,但曲夫子眼神中焦急的情绪根本遮挡不住。
燃香逐渐变短,香灰从香柱上跌落下来,跌进香炉中,成为了众多香灰的一部分。
已经快过去半个小时了。
那支香燃烧的速度和正常香并不相同,到现在还剩下短短一截,但也快要燃尽了。
小榻上,姜夫子和岑夫子的脸色一直都紧绷着,似乎他们正在经历的情景十分紧张,甚至连肌肉都不是放松的。
突然,贺岐看到了什么,死死瞪着岑夫子那边,猛地拍打旁边的谢铭迟:“哥哥哥!快看!岑夫子他背后……”
人躺在小榻上,并不能看到背后,但众人却能清楚地看到,岑夫子身下的那块白布被染上了血。
血还在不断蔓延开,岑夫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甚至身体抽搐了一下。
“老岑!!”曲夫子喊了一声,着急地就要过去看岑夫子的情况。
另一边的少年斜眼看了一眼,翘起二郎腿来,拿起手边茶杯:“你要是想让他永远困在梦境里,尽管去看。”
步子猛地刹住,曲夫子瞪着少年,胸膛几度剧烈起伏,随后秀气的眉头皱紧,心急如焚地看向岑夫子。
血蔓延的速度没有刚才快了,但还在蔓延,不敢想象岑夫子背后受了怎样的伤。
再看姜夫子那边,似乎还没事,但神色算不上好。
一定要出来啊!
曲夫子暗自捏紧了拳头,骨骼咔咔响。
文境中——
“他受伤啦!他受伤啦!”
“嘻嘻,我最喜欢血啦!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四周都是水墨晕染成的虚幻,一个身穿旧时衣袍的……蛇人,正得意地一下下掂着手中血红的笏板,面朝两人站立。
只看蛇人的下半身,就会觉得这人也许是个翩翩君子,衣袍白纱飘荡,上面绣着文房四宝,气质颇有文人情怀。
但他脖颈出分散出九个蛇头来,纷纷吐着红信,不怀好意地像在盯着自己的食物。
一个头用年幼的女声说道:“大哥大哥,他们快不行啦,再加把力!”
一个头用少年的声音说道:“着急什么,还没咽气呢,等濒死的时候品尝……那才是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