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轻轻撇开脑袋,“我才不呢,柏林博士明显没打算让我们说。”
其它小萝卜头们顿时不满地沸腾起来,四周充斥着“哎呀,干嘛这么神秘”、“偷偷说他也不知道”、“肯定不是里包恩哥哥假扮的博士吧”、“这个用脚趾甲想都知道当然不可能啊,你不要惦记这个莫名其妙的悬疑剧情了”之类的叽喳声。
我和两位高中生几乎纵容地观望着一片混乱。
游轮的速度逐而变得缓慢,紧跟着几声低沉的鸣笛。快要下船之际,小兰把喝完酒又睡得喷香的毛利大叔喊了起来。
我回去收拾完行李,和拎着包的里包恩一走到下船口,几个短暂相识、年纪不一的新朋友便朝我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约好以后还要常常联系。
毛利家小旅行团的假期还没结束,但我并不能自主延长请假的时间,只能略有抱憾地与其告别。
回家路上,我在闲聊中随口问道:“你都跟小孩说了什么?”
保镖却闭口不谈。
他依然回答得避重就轻,并反问我觉得他说了什么。要是在以前,我应该会很有心情跟他猜一猜,说说我的推理,但心底那股没来由的焦躁又密密麻麻地扎着小刺,伴随着某种不平衡感。
察觉到这种不算理智的冲动与烦闷,我不想在这样的状态下硬是深挖下去。于是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
至少得等捋清楚心绪,在保持冷静的情况里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对我而言才较为妥当。
里包恩走在我身侧,在我说起别的事时好像低头看了我一眼。
我如有所感,颇为诧异地抬起眼,却只瞧见男人不着痕迹地翘起的唇角。他已然目视前方,没有看我。
不论如何,回家总是令人开心的。虽然只过了三天的旅程,但除了玩乐以外,还发生不少意外事件,我甚至对我的小出租屋产生久违的怀念。
一身疲惫霎时迟钝地席卷而来。
天黑了。下船那当儿,晚霞漫天铺地地在大海里翻滚云涌。而现在夜色却满堂堂地泼在城市背面,如漆如墨,衬得街角模糊的霓虹灯温情而晃眼。
上楼,经过走廊,可以看见家里有人开灯了。我一面拿出钥匙,率先到门前转开了锁。保镖跟在后头。
“史卡鲁,”我推开门,边迈进玄关,“我们回来了。”
“啊!”
熟悉的小孩公鸭嗓匆忙地从客厅传来,紧随着一阵胡乱收拾东西的杂音,接着是噔噔噔的脚步声,“这么快?!”
“我给你发消息了。”没看手机吧。
换上室内拖鞋,我抬起头,视线越过短短的玄关,撞上史卡鲁瞪大的双眼。
他还是小婴儿般的五短身材。小不点仿佛石化在原地,颤抖地举起手,指向我身后,如遭雷劈地扯着嗓子喊道:
“为什么里包恩这么快长大了啊——噗唔!”
朋克小鬼话还没说完,我的耳边划开一道狠厉的破空声,随即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列恩变成的伸缩弹簧10t拳头猛地捶飞。
直接从半开放式厨房边没关的窗户嗖地飞了出去。
“……”我记得那边窗户下面是垃圾堆。
弹簧迅速收回,变回蜥蜴的列恩趴在里包恩手指上。后者语气不变,但多少有点凉凉地开口。
“吵死了。”
我无比习惯地提过他手里的包,转身回卧室。
无论身体有没有长大,这家伙果然还是一样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