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稍微解决了我一点疑惑,原来严栩安是早有准备。但我还是觉得,这和他在葬礼当天跑去谈恋爱没有什么关系。这件事他没有解释,也不准备再多解释了。
他真奇怪,之前连人都不出现,现在又无比虔诚地跪在这里。不管是祈愿还是忏悔,他跪的时间都有点太久了,这里的地板上没有软垫更没有蒲团,我两边可怜的膝盖已经跪得发痛。我不行了,我要起来。我在心里对着相片上的人道歉,对不起了,爸爸。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可求的。
我身体摇晃了一下,他想要扶我,他明明只是搭住我的肩,或者抓住我的手臂就可以,但他偏偏揽住我的腰。他妈的,我差一点就骂出来。这就是你想给你爸看的?你就这样对他?
“你别……”我咬着牙。他不放开我,膝盖却还稳稳地跪着。他自己要对他爸爸悔罪,这不关我的事。我得起来,他不能不让我起来吧。
他揽我揽得很紧,真的不打算要我先离开,我们刚刚在卧室里的话题还没结束,他目不转睛看着我的眼睛,我在想你再这样看我的话,我就要亲你了。一瞬间我恍然大悟——他特意带我来他爸面前是在等我亲他,很公平,上一次是他主动亲我,这一次自然而然要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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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教我呢,和小时候教我数学题一模一样。他自己先做一遍,再出一道新的题给我,要我举一反三。可惜他天真了,他的弟弟在这方面早就积攒下很多经验,而且也不打算再在他面前装得不谙世事。
我再向他爸爸的照片瞟去一眼,香火燃烧着像两只眼睛,可能他真的就在这里看着我们。对不起,我再对他道歉一次。身子一歪坐在地上,扯过严栩安的衣领亲他。
这个吻绝对不怎么温和,我将一层伪装抖落掉,暴露出我的本来面目。我撬开他的唇齿,把糖水与恶意混合起来喂给他。他竟然欲求不满,主动咬我的嘴唇,把舌头往我嘴里送,细致地舔过我的牙齿和上颚。
他妈的,我整个人要被他点燃。这个姿势太难受,我含着他的嘴唇不放,手撑在地板上把我自己撑起来,他终于很快也跪不动,或者是放弃抵抗,被我压在身下,艰难地抬起下巴回应我。
我们谁都没有闭眼睛,他眼睫下一片全无深意的黑色。我不知道我看起来是什么样子,我没有我自己想象中激动或感动,我当然想要他,也没有我自己想象中那么想要。
他走神了,可能是被涎液呛到,侧过脸笑着咳嗽,但我还不想放过他,他的嘴唇真软,在被我含化之前我都不想放开。我之前和范世朝交流过这个问题,他坚定地觉得炮友不应该接吻,他要坚守他的嘴唇的纯洁。我问他,你真不是因为亲过我哥,所以其他人就此都入不了你的眼?他想了半天,恍然大悟一般地点头:“有道理啊!”
我倒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想法,我喜欢接吻,和人接吻总是很快乐的,无关这个人是严栩安或者其他的谁。接吻是爱与爱的交换,爱这样一种东西,不能藏在心里。把它放出来它才会增衍,埋起来就只会枯死。
那香还燃着呢,让这地方闻起来就像寺庙祠堂。我简直大不敬,因为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他后,马上开始剥开他,就在我们共同的爸爸的注视下。
我在认真模仿我们小时候共同看过的片,一个男人剥开一个女人。女人的蕾丝纱裙一层一层,每揭掉一层都像揭掉一层皮肤。男人在对她讲情话,脱掉一件衣服你就变小一点点。他把她剥干净,像吮吸一颗水蜜桃一般贪婪地吮吸她。
女人不穿内衣,严栩安当然更不穿。我的牙齿衔着他的耳垂,他现在是要试图驯服一头在外胡作非为的狼崽,给我无限宽容,来试探我真正的能耐。他真有自信,相信我不会一口咬住他的脖子把他咬死。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胳膊圈上我的脖子,请求我快一点。我的手在他身上乱摸,找准位置拧一把他的屁股。
别急,急什么。
我的余光看到了他的锁骨钉,早就说过不能在身上留和恋爱有关的东西,等两个人崩了,看着多堵心。但他自己横竖也看不到,只能在这里恶心我一下。
我猜它应该差不多长好了,我用牙齿和舌头去咬那枚银钉,把它一点点从他的肉里蜕出来,毫不留情地吐到一边,眼前只剩下一个长成的伤口。
我在回想那部片的结局是什么,是那男人最后把女人身上的一层皮也像脱掉她的衣服一样剥掉,露出鲜红色的肌肉。本来只是a片,却一下子变身成限制级的恐怖片。严栩安看不了恐怖片,一直在大呼小叫吓人,还要伸手来蒙我的眼睛,他自己害怕的,就觉得别人也和他一样害怕。
我打开他的腿,把他摆弄出一个淫荡的姿势。我幻想过这一幕,他引诱我之后温顺地让我为所欲为,反正无论我如何闹海,都碰不到他的界限。我现在感觉到了,他发烫的身体下那颗心脏是冷的,他笑得再甜蜜,也不过是把它变成一杯无限量供应的草莓奶昔。我喝下再多,它也丝毫不受损。
这场爱做不成我想要的样子,他笑着容许我的深入,那样子根本是在考察我。这一瞬间我冒出一股无名火,他不是拿我当处男,根本是拿我当成雏鸟、植物、实验室里新鲜培育出的菌群。可他的身体又让我好快乐,就算我不想把它当真也不可能。我一不做二不休地往他里面钻得好深,顺利把他插得汁水四溅。还没完,我脑子已经不太清醒,我想要听他求我停下来,要让他知道我多有本事——我他妈有本事把他搞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