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两两相对的两尾鱼就摆尾开始拱火,有不死不休的势头,而怀中狸奴巴巴张望,似乎就等着鱼跳出来。
舒落闻声行过来,看了一眼,淡定说没吧,特意挑的雌雄,想着给他们生子呢。
她道:“都说这种鱼挺好色的。说不定不是要打架,是要交尾?”
良芷噎了下,面上红了红,许久说不出话来。
舒落转头问:“咦?公主怎么了?”
良芷埋头说了一句备水吧,本公主想洗澡!然后一路小跑着逃走了。
舒落望着她的背影纳闷了,心想这早上还愁云惨淡呢,怎现儿又开心了?
斋清宫中。
玉泉正坐在院里盯着玉玲珑发呆,见姚咸回来,忙收好,再迎上去,甫一靠近,她便敏锐地嗅到他身上又沾上的味道,她一闻便下意识讽了出来:“古人都说食之性也,公子倒是深谙其道。”
这话里话外有些逾矩的意味,姚咸并不在意,只是踱步去看紫藤架,每一寸藤条都整齐,他看了一会儿,问:“琅环玉呢?”
玉泉说放在书房了,公主还送了一把新的。她皱着眉,“公子居然还留着那琴。”
姚咸说:“不留了,寻个机会,烧了吧。”
“那新的呢?”
“留着。”
玉泉哑然:“公子不是不碰琴了?”
姚咸没说话,玉泉随他进了屋子,案头放着公主给的新琴,黑玉似的面板,一旁又一只紫檀色的锦袋。他打开袋都抖出来,一只沉香的珠子落到他手心。
这珠子握在手里一会儿就染了人的体温,徐徐化为浅一层的色泽,玉泉靠近些,觉得稀奇,而姚咸看了一会,转身投入香炉之中。
撩起的火燃开了沉香珠,炉中升腾起一股青烟,烟中夹杂的香气颇为宁神静气,却不想姚咸只嗅了一口,倏忽弓下腰,捂着嘴吐了一口血。
玉泉惊慌上前:“怎会如此,还不到时日啊……”将他扶到榻上,姚咸看了一眼,问珠子是哪里来的。
玉泉说是青歌,就是王后身边的……说到一半她面色一变,忙去将熏炉打翻,再用布裹着不让气味出来。她转身跪地,“是我不慎!”
姚咸擦掉唇边的血迹,道:“无妨,如此明显,并非真的要伤我。”
玉泉听罢,却是叹息:“何必呢。”
质子命运本就艰难,同那公主的一切本该是多此一举,王后的态度如此,她何尝不明白他心中所想。但又无可奈何,她不过是一艘漂泊的船只,终于找到停靠的地方,渴望着港湾的垂怜。
玉泉膝行至他脚边,抬头看他,“不管公子如何,玉泉此生都是公子的人。”她的拇指拂上他的膝头,指尖发凉,他偏开来,她就执着追,好似这样他才不跑。
姚咸不再动了,只是问:“你想好了?”
玉泉默然了许久,才说:“嗯。”
姚咸低眼一直看着她,随后俯身而下,玉泉偏过面,等着他在耳边发话,他长手一探进她领口,挑出了一个物件。
玉泉瞪大眼,便见他指尖一划,那玉玲珑便如流星般从她耳畔飞过,若是落地,便是碎了。玉泉想也不想,施展功法,回身去接。
待她回身将玉佩捧在手心时,姚咸面上随即露出一种怜悯的表情。
玉泉攒紧了玉玲珑,只觉得微小蜿蜒的纹路割到了心口,抿唇不敢看他。
姚咸看了她半晌,轻轻启唇,声线有些冷:“出去吧。”
玉泉垂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