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恼,额角就这么轻轻抵在他肩头。越森干巴巴说了几句,心虚地停了下来。
咽口水的声音都是巨响。
徐烟林把脑袋抬了起来,看着他不敢转过来的侧脸:“那你知道我那天怎么拿的第一吗?”
越森盯着自己的膝盖,突然哑巴,突然抬手灌上几口啤酒,放下罐子却只会摇头。
她的声音听上去嘴角上扬。
“考即兴舞蹈,正好选中了我之前给你看过视频的那一首曲子。”
这么巧?越森眉毛扬起来。
“你说……你说这曲子就是很轻松,很开心的感觉,我就在想,怎么找到这种感觉。”
她说得很慢,但越森却越听越有种紧张的感觉,后背莫名竖起寒毛。
徐烟林倒是平稳得像在展开一幅画轴:“然后我又想起你说,有没有什么能让我开心的人。”
越森浑身抖了一下,刚想扭头去看她,徐烟林倒是早有准备,飞快往前一探身,挤进他身前,头直接枕在了他肩窝上。
她好像不好意思一样把脸埋进他脖子,字字吐出,嘴唇轻碰,就是一下下在他皮肤上挨蹭。
他身上的艾草香比啤酒还清苦。
越森痒得狠狠地咬住了牙齿,昂起头企图稍微躲一躲她的触碰。
但徐烟林此刻才图穷匕见。
“我想的是你。”
越森另一侧的手臂猛地抬起来,像是要用力地将她抱紧。但在空中他又硬生生停了下来,僵立半晌,最后颤抖着虚虚架在她手肘处,环了一环。
徐烟林觉得这发乎情止乎礼的轻碰比她试过的所有拥抱都动人。
她也克制不住般,抬手揪住了他的宽松垂下的袖子。
他们之间有太多从来没说过,也说不出来的话。每次到临门一脚时,总是有更多要考虑的事情拦在路中央。
但她和他都是真心彼此扶持,是真心希望对方可以变成更值得骄傲的人。就像这片总被云雾遮绕仿佛在漂浮的森林,风雨只能吹动其绿叶,不能侵蚀其枝干。
是真心互相喜欢。
越森艰难地喘了一口,将下巴搁在她头顶蹭了蹭。
“叁模,继续打赌吧。”
徐烟林没答,眨了眨眼睛,睫毛挠了挠他。
“如果我分比你高,我就告诉你我家里的事。如果你分比我高,那,你也要告诉我你家里的事。”
这回轮到徐烟林浑身一紧了。
原来他都看出来了……
说打赌,其实都是托辞,他们已经养出默契,彼此都知道这赌根本不是赌。
要将自己与生俱来的背景和盘托出,将带给自己委屈和不甘的历史尽数坦陈,将自己的性格弱点的起因暴露无遗……
他应允了,现在在等她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