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有分寸,没有多问,只打过招呼就算,正巧这时楼下的戏台上乐声响起,今日的戏开始了,几人的目光便落在了一楼的戏台子上。
秦朝朝边瞧着边还在想刚刚看到钟二小姐丫鬟的事,兀自嘀嘀咕咕:“奇怪,听说钟家女眷现在都在到处筹钱,付官府的赔款,这小丫鬟怎么到戏楼来了……”
“大抵是来这处卖物件儿的吧,”姜婉适时接了一嘴,“我听说这家戏楼老板喜爱收藏前朝古物,钟家正巧有几件,想来是卖给这位老板比卖给典当行能多得些银钱。”
秦朝朝听后点点头:“原来如此,说来也真是唏嘘,偌大个钟家如今竟到了要这样变卖家财的地步。”
姜婉在一旁也感慨世事无常,因着早前钟二小姐喜欢与她走得近,是以她也多说了两句钟家如今的情况。
不多,只寥寥数语,却听的坐在最边头的金氏坐立难安。
沈良沅轻抿一口茶,瞧着金氏,关心了一句:“舅母,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大好呢。”
金氏担心被瞧出什么,轻咳两声也端起茶来喝,掩住自己的眼神,含糊道:“没事没事,王妃继续听戏吧。”
沈良沅轻应一声,收回目光,心里却澄明,已经确定了早前想的问题。
她就说舅舅一家怎么早没找来晚没找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呢。
蒋家初到王府时她便想是不是有谁特意去理县告诉了他们呢?现在看来,这人就是钟家的二小姐了。
她在双梁除了她,不曾与人有过什么矛盾,这钟二小姐也不知怎么便就与她过不去,想来是上次生辰宴后被她落了脸,尤不死心,想法子找来了她这舅舅一家来给她添麻烦。
钟二大抵也没想到,蒋家还没给她找麻烦,钟家却先出了事。
估计金氏便也是因为此番才会认识钟二的那个丫鬟吧,毕竟这种事情,钟二怎么可能亲自去办?现在她知道这丫鬟的主人家出了事,便开始坐不住了。
沈良沅猜得八九不离十,金氏确实是只认识那个来理县来找过他们家的丫鬟,也是刚刚听秦朝朝和姜婉的聊天才知道这家人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她当然难安。
这丫鬟还许诺等到了双梁他们可以看情况给她帮衬,还会再给她一大笔银子,现在什么都还没给呢,怎么就出事了!
那她的银子不是打水漂了?
金氏想想都要躁出满嘴的血泡来。
她无心听戏,一心想着现在要怎么换法子从沈良沅身上捞好处才行,原本还以为来了这城里能有那位贵人帮衬,结果现在也指望不上了,想到这,这戏她就半点不想多听了。
谁知秦朝朝这时候偏要叫她:“蒋婆婆,你看看这戏里继母是不是恶毒得狠,待那小女娃简直是折磨,哪有寅时便叫人去河边洗衣裳的,还是大冬天的,好生可恶!”
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