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坏的选择。闹市区开枪,万一失手,警方要承担的不止是舆论上的压力。“收到。”趴在对面楼顶的李小刀,沉声道,“保证不伤到普通人。”在枪法上,李小刀很有信心,整个f市,他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同样,收到消息的那群人也是这么想的。乌先生的人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进行布防。形势可以说一触即发。“老大,人手都已经安排好,确定今天行动吗?”小林哥的左右手再三确认。在警方眼皮底下行动是不是太冒险了?烟雾中,只剩烟头在一明一灭闪动,小林哥掐灭烟,“就今天。”他知道很冒险。但不能再拖了,警察已经盯上他,最近一段时间是不会放松警惕的。囤货风险太大,警方一旦开展地毯式搜索,那批货肯定会被找到。再者,等下去,那么多张嘴要吃饭。他们等不起。“行。”左右手一咬牙,对视一眼,“老大,我们跟你干了。”“王志安叫回来了吗?”“叫回来了。”虽然不解小林哥的意思,但两人还是照做,“他怎么安排?”“安排接货人在山脚下等。”小林哥取过车钥匙,“我们走。”游戏厅前,可以说,警察就是今天的npc,凡是能安插的点,都放上了便衣警察。乌先生的老熟人,范世谙则是隐在另一栋民楼里。他冲对讲机,额外交代,“各单位保持警惕,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经过的人。”乌先生的手段,他见证过,外国人,携带重型武器,且在夏国全身而退。势力不止大,脑子必然也好使。不能轻敌。“范队,放心吧。”杨飞扬回道,“这关系我们f市局的荣誉,所有人的皮都绷的紧紧的。”副指挥的位置是杨飞扬,杨万里不见踪影。这要从两个小时前说起。原本杨万里也要跟着范世谙到现场进行调度。在他们看来,乌先生和小林哥有联系,只要抓到乌先生,小林哥这条线必然就破了。还是漫不经心玩头发的汪淼提了一句,“可他们不是一个人啊!”不是一个人,就不会是一条心。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在利益面前,不牢固的捆绑,更是不值得一提。“杨队,那边交给我。”范世谙看杨万里迟疑,主动提到。“我们兵分两路,说不定能双管齐下。”这话正中杨万里心窝,“那我不跟你客气,那边给你调配,老杨供你差遣。”将经验最为丰富的老刑警派给他,范世谙也不跟他客气,“那我收下。”这个节骨眼,杨飞扬就相当于杨万里,不怕调不动其他人。守在路口装小贩的杨丰报告,“王志安一人开了一辆车离开。”另一个路口,捡垃圾的李升跟着说,“小林哥也开着车出发。”分成两路,跟谁?杨万里想了几秒,“杨丰,你上我车跟王志安。”“李升,一队特警分给你,跟上小林哥,注意安全。”调度完毕。几辆车按计划,各自跟上目标。王志安一路往城外开,看他开车的状态,非常轻松,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跟着尾巴。临出城,他停车。吹着口哨从车上下来,停在一家综合菜店前,“老板,小林哥预定的牛下水备齐了吗?”“小林哥?”瘦弱的老板,怀疑地打量王志安,拨通电话,说了几句,挂断,“等着。”不一会儿,他就从后面搬出两个大箱子,帮着一起装进后备箱,“齐了。”“行。”王志安要关上,被他按住。老板揉搓手指,“辛苦费。”“辛苦费?”王志安拧眉看他,不情不愿从兜里掏出三万块,砸过去。“当烧给你了。”老板也不计较他的态度,收起钱,一摇一晃回了菜店。再上车,王志安立刻不停蹄往城外走。车外跟着的人,只看到他气鼓鼓上车。没看到他上车后就开始咒骂,“该死的小林,难怪那么多年还发不了财。”“两箱牛下水就要三万,钱是大风刮来的?”“等我正式介入,不大赚特赚,我跟你姓。”王志安吐槽小林哥的时候,他们这一车人频频通过后视镜看后面。“老大,警察不远不近跟着。”小林哥转头看一眼,“还好,我们提前做了布局。”他打电话给王志安。“你看看身后有没有跟着尾巴?”“你以为真是牛下水?”小林哥不屑地撇嘴,“货在你车上。”“先别顾着生气。”他安抚对面的情绪,“你不是要分红吗?这一票成功,这单分红,七三开,你七,我三。”“真话,好好送。”小林哥挂上电话,笑一声,“你也要有命花才行。”王志安气急败坏地挂断电话。,!原本的高兴,变成了暴躁。现在看哪辆车都像是警察。“妈的。”王志安重重敲方向盘。车偏移车道,差点撞上其它车,惊得他起了一身冷汗,彻底清醒。而这一幕,被杨万里尽收眼底,“所有人注意,注意变换车道,1车,5车下个口下。”“其余车,保持距离。”在王志安分神看后视镜时,跟在后面的车有了变化。他轻吐一口气,“别自己吓自己。”今天这事突然。警方肯定也没想到,真东西在他这。小心就好,他自我安慰。再次将目光放在路上。三方人马,各行其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老大,这人怎么还不来?”史泰抬手打死一只趴在脖颈上的蚊子。脚边已经散落不少蚊子的尸体。f市哪都好,就是蚊虫太多。但凡站着不动,就是一供血库,保管将周边的蚊子全都吸引过来。“再等等。”范世谙皱眉看被里外三层围在中间的孙小谷,“人说不定,已经在其中。”这个节骨眼,最是容易心烦气躁的时候。对手也在找机会,就看谁的定力更足。民间有个说法,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一点在孙小谷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彻底对生父的爱,不在意。游戏机上,玩什么赢什么。兑的两千块币,不少反多,已经变成了五千多块。这壮观的场面,引得店里在玩的人,一点点向他聚拢,讨教技巧。赌场赢钱容易。游戏厅,赢币可比赌场难多了。在一声声小哥技术了得声中,孙小谷逐渐迷失自我。不小的游戏厅,充斥着叫好声。人人都很高兴,唯独老板,面有菜色,恨恨盯着孙小谷。心里暗咒:怎么不来个人,现在就把他收了。“哎哎哎别抢啊!”人群里爆发嘘声。一身高不足140,却长相老成的孩子,一把抢过孙小谷满满当当的塑料篓。借着自己身材娇小。穿梭在人群中,往后门方向跑。闹闹哄哄的人群炸开了锅,尤其是孙小谷,他边扒拉人,边追,“小偷,前面那个小偷,偷了我的运气。”“追,老板快追。”坐在前台的老板,撩起眼皮看一眼又坦然地坐回去。丢了才好,丢了就不知道有多少个币。就不用兑换成真金白银,给他省钱,傻子才去追。其他人都在看热闹,叫的欢,却没一个人帮他追。一直在游戏厅外观察的警察,闻风动了。分成几路,朝骚乱的地方跑。“放下,我让你放下,小孩,别以为你没成年,我不揍你。”孙小谷扬起拳头。另一手扶腰,刚才这么一跑,伤口撕裂,一阵阵疼。回答他的是,小孩反手倒出硬币,冲他挑衅一笑,出口的声音异常粗犷,“叫谁小孩?我是你大爷。”“我去你大爷的。”孙小谷啐了他一口,“敢占我便宜,活够了?”“你的肾还好吗?”小孩丢下塑料篓,咧嘴笑“喜欢哪个麻袋?”趁他愕然的功夫,掏出两个麻袋,一白色、一棕色,“任你选。”孙小谷彻底回过神,理智重回大脑。扯开嗓子就喊,“救命啊,人在这。”小孩右脚蹬地,像炮弹一样,朝他奔来。同一时间,麻袋跟上。棕色的麻袋口,朝着孙小谷套。情况紧急,孙小谷挪动脚,才记起跑。撒开脚丫往游戏厅里冲。不想老板,已经关了后门。这种瘟神,怎么可能让他再有赢一次的机会。退路被堵。孙小谷拍门,声声凄厉嚎叫,“天杀的老板,你给我等着,今天我活着,输死你丫的。”“范队,救命啊。”眼看麻袋口就要碰到他,小孩停住,丢下麻袋,转头,笑,“来的不慢。”范世谙带领警察,堵住了后巷唯一一个出口。“慢慢走过来。”他轻晃枪,示意小孩模样的人,“在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前,收手吧。”回答他的是,小孩伸手,稳稳掐住孙小谷的脖子。别看他人小,力气是一点也不小。拖一个接近150斤的成年人,就像拖一块砖头那么轻易,“都退,否则”按在孙小谷脖子上的手收紧,小拇指位置弹出一个刀片,贴合跳动的血管。孙小谷被一个不到140的小孩挟持,只能躬身跟上他的脚步。视线恰好对上一个位置,他张嘴就喊,“范队,有喉结,是个成年人。”成年人?范世谙握枪略松的手重新收紧,瞄准他的眉心。既然已经成年,那就没什么顾忌。孩子样的男人,挟持孙小谷一步步往后退,后面没有退路,只有一堵墙。“放开他,我保证,你一切平安。”男人冲他微微笑了声,推开孙小谷。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借着他往前扑,警方不好瞄准的间隙,转身就跑。孙小谷被跑过来的史泰接住。追到墙的位置,只看到一截衣角,消失在小腿高的狭小洞里。“范队,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墙南边,传来男人的轻笑声。“二组,拦住刚才抢硬币的小孩。”范世谙冲对讲机喊,没有回答。出事了。等他赶到布防的位置,三人瘫倒在地。再一摸颈部,还活着。刚松口气,手机震动,接起,“喂,什么?人不见了?”“人不见了?”“什么叫人不见了?”范世谙冲话筒吼,“活生生一个人,在警局丢了,找,监控一帧帧翻过去。”汪淼不见了。今天任务连着任务,汪淼就被放在罗莉身边。在警局,比跟着他们更安全。没想到,千算万算,没算到,被人偷家。警局是安全。但今天,留在警局可用于战斗的警力没几个。想到了那么多种可能,唯独漏了乌先生的胆子。他居然在他们后方搞动作。警方在揣摩他,同时,他也在猜测警方的行动。罗莉发现汪淼不见踪影,已经是十分钟以后。她配合杨万里他们查监控,意识到人不在,再去找,警局内外已经没有他的身影。“停。”范世谙出声提醒。画面停在一个警员身上,“老杨,这人你认识吗?”杨飞扬凑近,仔细看一眼,“不认识。”再辨认警服,又摇了两下头,“这身警服是杨队的。上面的警号,曾在警察介绍栏里出现过两次,他记得清清楚楚。“罗莉,跟上他开出去的那辆警车。”人进了洗手间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洗手间门上有拖拽的痕迹,大概率汪淼从这里被运出去的。可除了拍到汪淼进了洗手间的画面。没再看到他的踪影。这么大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在罗莉查调出警车路径的间隙,范世谙又问,“这期间,有来过其它车吗?”汪淼被车运走的概率最大。用其他工具,不可能躲过所有监控。“没有。”罗莉将警车正在行驶的路径投到大屏幕上。它还在路上疾驰,看方向不是出城。“老大,我们现在就去追!”“不对,我们肯定错过了什么!”直觉告诉范世谙,他一定漏了关键点。杨飞扬问,“不去追吗?”所有人困惑地看着他,趁着目标车辆还在监控覆盖范围,现在还能追得上。“等等,等等。”范世谙两指轻敲自己脑袋,“漏了什么,到底漏了什么?”乌先生会那么轻易让他们追查到行踪吗?“罗莉,你再放一遍洗手间附近的监控。”罗莉虽然着急,但也照着做。她甚至拉出了那个时段和不同时段间的对比图。洗手间后窗是解剖室和技术部。这条路贴着墙走,倒是能全部避开监控。范世谙在脑中一遍遍模拟凶徒可能会走的路径。乌先生在游戏厅旁,让人摆了一道警方。就为了在警局行动,不会这么大张旗鼓,肯定留有后手,让警方查不出来。什么后手?究竟是什么?他正思考的时候,一个停尸袋映入眼帘。它正由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推着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凡是结案的尸体,签发后,会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上门拉去焚烧。“老杨,你打电话去法医办公室,问今天有没有送出的遗体。”“哦,好。”杨飞扬虽然不解,还是照做了。很快,他得到信息,点头,“有,就是我们看到的这具。”罗莉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调出一个画面。20分钟前,有一个停尸袋被身着工作服的殡仪馆工作人员运出。“罗莉,搜索这辆车的全部信息,同步给我。”范世谙丢下一句话,“其他人,跟我出发。”这一路,殡葬车始终出现在监控里。只不过它的路线越来越偏。相反,那辆警车,从没偏过大道,一直在主路上行驶。为了混淆乌先生他们的视线,范世谙让杨飞扬领了一队人,追警车。他则带人,追殡葬车。沿途,联合其它区局,进行布控。“老大,这乌先生到底要什么?”史泰迷糊了。按理来说,他的命更重要,他更应该看中孙小谷才是。可孙小谷那,他只放了个烟雾弹。主要目标却在汪淼身上。“汪淼不会也是”“闭嘴。”范世谙铁青着脸,冲胡乱猜测的史泰吼,“动不了脑子,就让它锈着。”为什么?能为什么,汪淼对他的价值肯定更大。没有孙小谷的肾,只是没有了最优肾,不代表没有肾。只要乌先生愿意,范世谙相信,外面有的是肾源供他选择。,!可汪淼在他那里却有不可替代,或者说暂不可替的作用。否则,他不会心心念念要把人带回去。是为了什么?这是范世谙到现在都想不明白的。“范队,拦截到了。”杨飞扬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打断他的思考。“果然像你说的,车里没人,老实点。”“接下去怎么办?”“把人先带回警局。”范世谙拿起对讲机,“你们先审。”“好!”范世谙得到回答后,重新扣上对讲机,把目光集中在罗莉同步的监控里。殡葬车一路往城郊开,绕过了两个关口。正朝他们布的第三个关口跑。以防打草惊蛇,让了他那么多关口,是时候收网了。“抄近路。”“奇哥,要不要掀开盖子?”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回头看一眼盖的严严实实的棺材。“不用。”奇哥瞄一眼后视镜。“上面说了,一旦得手,到地方转交就好,千万不要随便激怒里面的人。”副驾驶的男人回想捂嘴瞬间,长得高高大大的男人,脱口而出就是女人的尖叫声,撇嘴嘲笑,“那也要能怒才行。”尖叫被捂住后,那人都被吓蒙了。后续该绑绑,该捂嘴捂嘴,半点都不挣扎。连被装进停尸袋里,都没反抗。“别多嘴。”开车的男人警告,“少说,多干,要不要命了。”跑了那么多年江湖,该有的眼力见他还是有的。能出钱,让他们从警局绑人的那伙人,怎么可能是善茬。“到了地点,记住,少说话,配合就行。”“奇哥,前面有查车的。平时一辆车也不查,今天查的这么严,不会在找我们吧?”“别多话。”奇哥调转方向盘,往来时路开。“砰”车胎似是扎到了钉子,不受控制往一边偏。直直开上,突然多出来的钉桥上。:()谁说精神病不能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