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怀南没出现,本就独自一人背负所有?压力在探索真?相的庄昕芸觉得自己无?比勇敢,抛下?一切踽踽独行,那么当他出现那一刻,她所有?冠冕堂皇的、以正义?为借口不想牵连他人的借口轰然破碎,几夜失眠深思,她才明白自己是?害怕的,害怕触及到可怕且足以让自己丢掉性命的秘密,害怕哪天也会?像那个警察一样被车撞死。
无?法避免回想起问过她一次话的刑警老周,慈祥和蔼的面容犹在,人却转瞬之间死于车水马龙的街道,庄昕芸脑子开始浑浑噩噩起来,忐忑不安地将录音笔往前?伸了伸,声音低下?去:“这世界上就我和你记得她了。”
【你帮我吧】、【帮我分享这个秘密】……未尽的话深埋心底,庄昕芸牵强一笑,到底没了话。
面对她如此沉重?难言的表情,怀玥理解她的恐惧,安慰是?痛苦绝望里最虚伪的谎言,不如早早破案来得痛快。
接过录音笔后,她也不遮掩,直接就问:“那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
“你问。”庄昕芸似乎十分愧疚因为自己的懦弱要?把别?人拉下?水,连声音都裹上了一层哭腔。
一直在观察她的怀玥叹口气:“你不用觉得卑微。恐惧是?人的本能,你没有?错。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从始至终都没有?选择沉默,不是?吗?”
怀玥从没见过像庄昕芸这么傻的姑娘。
从一开始她就背负着‘都是?因为我朋友才出事’的内疚,这种内疚如小火日日夜夜灼烧她的良心,以至于她察觉不对时努力去挖掘真?相,她也许早就明白曾经的邻家姐姐已香消玉殒,但她坚持要?找,还残存一丝念想,想办法去获得线索,即便自己时刻处于心惊胆战的状态。
没有?她,庄昕芸还是?会?去山庄,还会?强忍厌恶答应陈停云的各种邀请,直到一切坦然或者?重?蹈覆辙。
她是?真?诚而鲜活的人。
她怀玥,说到底是?个骗子罢了。
抬手搡了把庄昕芸头,披散的发乱成一团,见她懵懵地抬起头,湿意流转的眼中仿佛清晰印着你干嘛三个字,怀玥笑了起来。
现在才像个学生嘛。
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事,她得想办法让她别?再?插进来。
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她低声问:“两个问题。”
“第一,陈停云的生日宴会?,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你怎么知道曾国辉不是?好人。”
……
和庄昕芸分别?后,怀玥去s1班找陈停云,却从齐河嘴里得知这家伙逃课,在齐河名?下?的赛车馆飙车呢。
齐河毫不留情嘲笑:“他没回你信息?你还是?跟我吧,我保证秒回你信息。”
怀玥:“……”
有?时候她真?怀疑齐河脑子是?不是?泥浆砌成的。
“这话暧昧了,请齐同学注意影响。”她戳开凑过来的脑袋,朝寥寥几人的教室看?去。
s1班的学生仅十五位,上课时间还没到,人不多,稀稀落落几个人低着头玩手机,表情懒散一副没睡好的模样,唯独最后排坐姿板正正书写什?么的顾骁最为格格不入。
光风霁月的温润青年眉宇沉静,侧颜英俊逼人,旁若无?人认真?划划写写,好像一切纷扰都影响不到他。
倒是?淡定。
怀玥暗嗤一声:“乔学姐也没来?”
齐河摸着头,语气古怪:“都吓懵了,还上什?么学?”
齐河自己也挺懵,昨天怀南走后,他和江璟玩了两把游戏就觉得没劲,干脆也走了,到半夜被陶勇一顿哭诉吵醒,才知道后半夜这么精彩。
大?部分学生不知道真?相,他不仅知道还知道陶勇几个都断了骨头,用脚趾头想想都能想到当时场面多么可怕。
“我要?看?到那么多血,估计脚都软了。”他嘟囔两句,随即用手肘撞了下?怀玥,阴阳怪气道:“你要?去找他吗?热脸贴冷屁股不好吧。”
怀玥收回视线,嫌弃地拍了拍衣服,“他可是?我好兄弟,我得去安慰安慰他。”
齐河:“……你赶紧滚!”